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樛木染

2018-10-30  本文已影响2人  林式兮

暮云沉沉,遮根的茂草,苍翠点绿,投下一小片一小片的阴浓来,青石街左侧,幽幽承露的苔草耀发着灿白的光泽。

而此时,在七里外,窄而逼仄的墓道,朱砂色的剪夏罗戚艾的躺在一个婴儿手中,婴孩的眼睛大而灵动,非常喜人,但稍加注意,便会讶异于他那略灰白的肤色。黑蓝腹纹的飞蜓斜身掠过,却在顷刻,它的双翼被赤火攀爬而上,灼焦的气息便充斥了墓道,引得婴孩蹙了蹙眉,手中的剪夏罗也在霎时化为齑粉。

银黑色的斗篷,祭红色的遮面,一群相同装束,精壮森冷的暗卫半跪下,抱拳齐声吼:“君上!纳爵君上万安!”,随后起身。拥着水银色披发怀抱婴孩的女子,缓步向前,深入墓内。光线渐变暗弱,而他们的影子亦短短长长。最后唯见,墓道幽暗角落,黑蓝腹纹虫蚁,蠕动。

时七国分疆,楚隐,西番,蚀宣,壬古,禺山,大尹,南朝。

“南朝之大观,六国之不能及也。邦畿万里,富有四海之内,沐上古之泽,浴宸极之第。七十万士,雄奇不屈,可蹈白刃,可赴汤火,而颜色不变。是以南朝位七国至尊。”

                                  ——《器术》

人常说,娶了真鄂家的女人便是掌控了南朝的命盘。又有人说,夺了纳爵的性命,便可将真鄂家族覆灭。而纳爵的未婚妻便是真鄂孙子辈独女,真鄂莜纯,痴蠢了三年。

南朝  长翁岛 染靛阁

娇黄色的曳地纱衣,外罩粉缎,内裹月白长裙,白糯糯的碎珠流苏缀在腰间,湖蓝水波并藕色比目精绣于广袖,叠领金线暗织。南朝有佳人,形容如此。

可是这样的女子,却在轿中涎着口水,双手捧着半熟的桃子,任凭汁液滴落脚尖,在大庭广众下颤颤巍巍,东倒西歪下了轿,扑进了真鄂府的大门。

她咧着嘴对看门的家丁傻笑着,一旁的婢女拥上来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小姐这病什么时候可好?可是急死人。自从纳爵姑爷走后,小姐就......”家丁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可别提纳爵姑爷,三年前纳爵姑爷战死沙场,小姐拖了长长的白绫,一心求死,又因为刺激过重,傻了。恰是误了宫里一年一度未婚女子的朝选。好在真鄂家老祖宗宠她,倒也没受什么委屈轻贱。”

莜纯瞅着下人在一旁嚼舌根,眼睛一时精明起来,立马嘟囔着:“师傅,师傅!师傅......”

下人急匆匆去请清杳,清杳屏去了众人。

“小姐,师傅已在阁中,你可得快点!”一个身穿圆领窄袖素服的婢女含羞瞠目,手绞碧色方帕,立在一旁急说道,她便是清杳。娇黄色身影微微动了动,就大笑道:“你个鬼见愁,莫不是他又调教了你,你恼了,就来扰我!”说完便甩下帘子,疾步而去。

阁中,兽形香炉中焚烧着枯卷的樟树叶和白芷根,榻上歪着几个人,有一男子,瀑发丹唇,黑瞳长睫,媚色扑闪。外袍被弃在榻下,亵衣被粗暴的扯开,带着指甲印的细长脖颈,瘦窄的肩,内凹性感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男性特征就这般正大光明的暴露在外,而他身旁围着四五个二九年华的女婢,俱是被撕烂了外衣,且露出一双皎白细腿。“孟潜,你这般媚色逼人,我都想要你,可是若要了你,却违了纲常了,是吧,师傅。”黄衣女子说完作揖,负手而立,嘴角上翘,面含讥诮。可孟潜仍将手按在身旁女婢的腿上,慢慢向上抚摸,深入到双腿之间,女婢急喘了一声,望见自家主子负手在榻下,就咬住了唇,髙仰起脖子, 表情似欢愉,似痛苦,似排斥,似迎合。

“莜纯,你这般直勾勾看为师,为师生受了,你们还不快退下。还有你这装傻充愣三年有余了,处处谨慎小心,怎么倒是次次在我这显露聪明?”她捧着脸微微笑道:“师傅,你这儿的奴才换了一波又一波,都是聪明人,怎么还敢说出去?再说了你可是该比我更加小心的。”在黄衣女子半盏茶的注视下,孟潜也学会了收敛,婢女们应声而散,而那个叫莜纯的女子却别过脸,看向桌案上的小写意田园画,上画紫碧色僧鞋菊,青绿梗,棕黑花蕊,深黑花药,妖冶夺目。数枝红蓼斜栽在滩头,沙鸥渔翁,相和成趣。

“老身不才,这画委实不好,再加小姐不喜我,身子也愈发不爽利了,咳咳。”孟潜说完便撕烂了画,又从内袖中扒拉出一条白绢,用两指捏着挡住口鼻,目含悲色,“你再如此,信不信我将你送还给北定王爷,将你这小身子反复蹂躏,是否如此,你才宽慰些。” 莜纯边说边跃上榻,作势要拉他走,“我不走,我的乖,你又不是不知那北定王好男风,且我受真鄂老爷之托来给小姐你授课,不仅那北定王动不得我,小姐你也得尊我为师傅不是?小姐素有心研习书画,固某不才,怎敢不悉心传授,怎的今儿小姐要赶我走?听闻南朝第一族真鄂族,尚武重文敬才扶困不吝金,难道传言是假?”

莜纯不说话,只静静打量孟潜,不夏族向来以聚才清修负名,可这不夏孟潜早年随南朝第一才怪‘洵隐子’,修习了金步浮屠丹青画,后又以冷松乐技法打败昔日乐首,稳占头名,近年不知他哪根筋错乱了,竟绘《农耕百事图》来讽批北定王重赋暴敛,使百姓处于水火之中,此画一出果真震动四野,北定王便暗中拘禁孟潜,一日北定王看见他仪容,不由起了奸污之心,孟潜不从,他便将孟潜用链子锁在铁柱上。铁柱中空,上有大洞,王爷一边用有倒刺的鞭子抽打他,一边命人在洞中架柴烧火。滋滋的响声,红亮的铁柱,外翻的皮肉,嘶哑的声音,以及在美人身上肆意驰骋的北定王,一切的一切血腥糜烂到了极致。

“孟潜,老子告诉你,你TM再有名,再被百姓拥护,屁用没有,那些贱民还不是没法救你,你还不是得伏在老子胯下浪荡。”北定王便便大腹压在孟潜脸上,随手拨弄他塌软的男囊,手持玉势狠狠拨划他流脓的伤处。折磨了半月,孟潜被扔出去,从此性情就变得极其古怪,终年沉沦游冶处,极尽风流之事,听闻为其而死的歌妓就有十几位之多。

“孟潜,昔日你答应父亲入我这染靛阁是提了条件?”莜纯单手勾起他下颌,直视的目光中带着玩味,“小姐既已知,又何必。”孟潜双目清明,全无之前欢谑疲软之色,“不夏孟潜,世人都说你疯癫了,可我看你不仅没疯,倒足足比他们还要明白上十三分呐。”莜纯慢慢放下手,“我听清杳说不夏一族于三月前被北定王杀戮殆尽,北定王的势力虽不比真鄂家,可是杀死末等氏族却是极为容易的,不夏族虽在外是望族,可是你们欲望太浅,终日只知诗酒花,而不事生产经营,看淡酱醋茶,在内早就落于他族之后,更因你们不怕死的人太多,那些市面上被列为禁书禁画的大多出于你们之手,明面上是因为涉及邪说,可那是官府的说法,实质上是因为......”

孟潜激愤道:“北定王与壬古皇族勾结,前年更是将他的二女儿嫁给壬古侯爷做妾,壬古虽比不得我们南朝,可是三年前壬古矿山开出几座大矿,都是金子啊,前年还开了一座粉蛋石,蛋石本就价值连城,更别说粉的蛋石。那奸王把他的庶出女儿嫁给壬古,还在嫁妆中暗加了南朝布兵图,其心当诛啊,三叔他们把他的贼心借书画昭告天下,我们不夏有何错?”莜纯静静的望着他涨红的脸颊,白粉粉的细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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