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到十年之前,我想再早点遇见你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
经常性问候
那种温柔
就是拥抱的理由
十年之前
我就认识你
你也属于我
我们都一样
陪在彼此的左右
走过曾经熟悉的街头
熟悉的旋律,让我想起,你闯进我的生命里,已足足十个年头。
十年,它很长,初中,高中,大学,毕业,一生中重要的三个转折点,都发生在这十年。
它也很短,仿若昨日。
相遇
秋风起,秋意浓,正是与君相遇时。
那一年,十二岁。
正值年少。
刚步入初中,新的环境,新的同学,陌生得很,却又让人期待,未知的一切。
而你,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初见时,安安静静的,一头浓密的微棕长发,略显厚重,棕色眼睛下的眼圈,多次让我怀疑是因为睡眠不足,再加上眼睛下的小斑点,让你看起来像个外国人。
而我,向来是个颜控,所以没有惊鸿一瞥,也无相见恨晚。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同吃饭,一同聊天侃地,一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看夕阳西下。
谁曾想,这一走,便是十年。
后来想啊,如果不是家挨得近,或者在学校你的座位就在我左下角。
我们可能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的确,我们的相遇,诸般平淡无奇。
记起余秋雨论俞伯牙和钟子期的相遇。
走得远了,也许会遇到一个人,像樵夫,像隐士,像路人,出现在你与高山流水之间,短短几句话,使你大惊失色,引为终生莫逆。
这样的相遇 ,轰轰烈烈,像烟火般绚烂。
是无数人艳羡的。
可世间容不得如此至真至善,他终究是会失去他的。
最终子期病逝,一代才子伯牙,至此封琴。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我们平淡些,长久些。
相知公子呀
你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若爱,便放肆爱。
那时候,打乒乓球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我两都爱极了这项运动,经常因为打球天黑才回家,免不了被一顿臭骂,但是,乐此不疲。
记得有一月,连续下了一周的雨,实在熬不住手痒,叫上另外两伙伴,趁雨稍小,两人撑伞,两人打球。
在空旷的操场上,格外地显眼。
偶尔有停下脚步的学弟学妹围观,指指点点。
但依旧,旁若无人。
我们都一样,做自己乐在其中的事,哪管别人怎么看。
当然,如若不爱,你一甩拍子,也敢跟人干架。
遇上捣乱的男同学,一拿砖头就威胁,嚷嚷着:“动一下试试。”气势汹汹,再加上一米六五的身高,总能唬住这群幼稚的男生。
我站在旁边,看着这么帅气的你,联想起平日里你的温柔细腻,叹为观止,原来真的有人能在天使和魔鬼之间的自由切换。
但这样的你,在我眼里,是迷人的。
当然,论起细腻,也是真的细腻。
初三寄宿,没有热水,我又起得晚,每天早上,总不忘给我顺手烧一壶。
我永远都记得,每天清晨,那一缕缕升腾的热气,温暖整个寒冬。
你也从不会吝啬你的赞美,跟你在一起的岁月,竟然发现自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喜欢笑,值得被爱。
我就是这样,走进了你的世界。
公子呀而你,也走进了我的世界。
爬树摘野果,下田捉鱼虾,我最是在行。
于是,我带着你,光着脚丫子,漫山遍野地跑。
从此以后,你那双写字漂亮细长的手,便也沾染了烟火气。
那双滑滑板的纤细的脚,便也接了地气。
你跟着我上山,摘竹笋,杨梅,金银花,蕨菜。
你跟着我下田,你说你怕极了蚂蟥,粘在脚上吸血扯都扯不下来,我告诉你这片田里的蚂蟥从不吸血,反正从没吸过我的,你便也傻乎乎地信了。
能狂一事,四时可爱,便是少年的我们。
我时常觉得幸运,能遇见你。
后来,在庄子的著作中读到:如果你能够专精于一项技能,不管你是厨师也好,还是一个打渔的人,还是一个会游泳的人,如果你能够跟你的技艺融为一体,一个写字的人能够和毛笔融为一体,一个唱歌的人可以和音乐融为一体,那么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人。
我想起了那时的我们,是比庄子笔下更快乐更幸福的人,除了球拍,我们还有对方陪在自己身边。
而你也总说,时常想起和大山,田野作伴的日子。
好友就是这样,互相影响着各自的人生。
相离
毕业在际,大家都互传着同学录,留下彼此的赠言。
当我还沉浸在爱慕的人给我留言的喜悦中时。
离别,悄然而至。
中考结束后回家的那一趟车上,温暖的窗风吹过发梢,大家低声细语地道着别离,我们两静静不说话。
内心坚定,来日方长。
高中不在同一个学校,于是心照不宣的每逢节假日,便往各自的学校跑。
这一跑,便是三年。
时间长了,你每一个朋友都知道有我的存在,我每一个朋友也知道有你的存在。
在一起时,经常听你说一晚上你们这群人的生活故事,以至于你高中同学我一个都没见过,但个个都很熟悉。
我们像往常一样,聊八卦,逛街,打球。
纵使许久未见,我也盲目地自信,你一直都会在。
公子呀但是不是每一份感情,都要经受考验。
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而我们的考验,从步入大学开始。
相隔两地的我们。
你有了你的坚持,大一起跟着导师每天进行乒乓球的队训,冬去春来一坚持就是四年,大三时参加省赛还获了奖。
我为你骄傲。
我有了我的倔强,为了心中的苛求,不断地折腾。
你跟我说,也许从初中开始,就注定了我要走演讲这条路。
你是懂我的。
我俩一样的性子,一样地认定的事就要坚守到底。
可我们还是太年轻。
忙着奔跑,却忘了左右拥抱。
随之而来的是,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聊天时,越发地沉默。
我们都太自信,以为对方一直会在,永远都会在原地等着。
可过了许久,抬头望,双方都已走远,在前方苦苦等候多时。
等缓过神来,已经步入大四。
无比遗憾和悔恨,有那么一段时光,没有我们共同的记忆。
但庆幸的是:你还在这里。
相惜
上一次相聚,是我二十二岁生日。
那是我第一次,在异地,身边只有一个人陪我过生日,那个人是你。
见面时,阳光微妙,光束一缕缕从树的间隙里穿过来,打在你身上。
我站在你的对面,看着如此明媚的你,甚是欢喜。
似乎又回到了咱们初识的时候,你阳光明媚,我笑颜如花。
我们手挽着手,在校园里,小道上,谈天说地。
公子呀随后,咱俩像往常一样,默契地,放下手机。
诉说着彼此的心思,时而开怀大笑,时而静静聆听。
不曾离开片刻。
你说:相聚的时光太短,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我是明白你的,咱们刚毕业,有着各种不确定,或为了理想,或为了生存,连自己都不确定下一个路口会去往何方。
我们能做的,是见面后一直让对方在自己的视线里。
而快乐的时光总是要过得快些,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终究是到了你离开的时候。
你安慰我说:以后,趁你还在深圳,我们要常见面。
但我依旧是不舍得。
你走后,这偌大的城市里,我又是孤单一个人。
你乘坐顺风车走的那一刻,我突然读懂了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惺惺相惜和不舍。
在这漂泊不定的异地,少有人与你诉衷肠,与君甄别,还望珍重。
后来,读到王勃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想明白了,只要心在一起,即使远隔千重山万重水,也像在你身边一样。
而且在以后的路上,我们还会遇到许多温暖的人。
但每逢换季,还是总会生出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的挂念。
总忍不住问候一声,听你说说最近天冷又购置了多少新衣服。
心里是忍不住笑你的,想买,跟天气真的有关吗?
但知你安好,我便心安。
下一个十年公子呀
龙应台说:人生,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行,欢乐地前推后挤、相濡以沫;一旦进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各人专心走各人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挤挤的各人情感,那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侪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才有。
离开这段纯洁而明亮的阶段,路其实,越走越压抑。你将被家庭羁绊,被责任捆、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复杂和孤独压抑, 你往丛林深处走去,越走越深,不复再有阳光似的。
这一路走来,清楚地知晓,这就是人生的真相。
未来,还会有无数羁绊。
会推搡着生活烦琐,工作不如人意,不复有当年的明媚,不复有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的深情。。
或对方走在了自己前头,再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无法同频。
我心里是不安的,但始终相信:命运的手掌里一定是有落网之鱼的。
我们在丛林深处,把自己清清淡淡的生活过得热气腾腾,把工作当作是一场修行。
那么丛林深处的阳光,终归是有的。
站的足够高,就一定够的着。
如果有一天,我走在了你前头,我会等你。
如果你走在了我前头,也请招呼我一声,我会努力。
我相信十年前的我们,是最好的我们。
但以后的我们,只会是更好的我们。
如果回到十年之前,我想早点遇到你。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像孟浩然写的《过故人庄》里那样: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诸般平淡无奇,却心生向往。
预备丰盛的饭菜,请你到我好客的农家。
翠绿的树林围绕着村落,苍青的山峦在城外横卧。
推开窗户面对谷场菜园,手举酒杯闲谈庄稼情况。
等到九九重阳节到来时,再请君来这里观赏菊花。
愿岁月静好,你我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