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家乡

五勤记·“回不去”的家乡①水井

离家乡近，一年回去的次数还是挺多的，以至于村里那些看着自己长大的人，总会问上一句：又回来啦。

确实，人越大越感到时光匆匆，年如月，月如日，过年到现在也就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还真有点“士”别三日的感觉。

意外的发现，我的家乡富林村，在高德地图上竟然被列入到景区推荐的行列，与闻名中外的武夷山归属于同一个阵列。

或许，我们对风景的定义是由陌生感来定义的，那怕是武夷山，本地人也不觉得它是多大的景，因为自小就上山采茶的他们早就对山免疫，只是奇怪，这些山峰忽然之间冒出了连他们都不知道的名字，最奇怪的就是“双乳峰”了，这到底是人骨子里的污还是崇尚的美呢？

你的家乡就是别人眼中的景，所谓的旅行，不就是到一个别人呆腻的地方吗？

一个地方只要有足够的历史，就具备了成为景的条件，建筑越旧越好，生活气息越浓越好，倘若再出上几个有影响力的人物，再被赋予人杰地灵的美名，按现在的网络效应，不成为网红村，才怪呢。

其实，只要在外面闯荡一圈甚至游荡一圈的人，都会把自己居住过的家乡，当成景。

进入村道两边的建筑，不再低矮，六七层的高度，那是在疯狂盖房的年代，没有规划的结果，但村中的道路还保留着原有的狭窄，好处在于可以找到一些儿时走路去上学的记忆，以及意外的发现了人车分流的前瞻理念。

村中的亭子，以及亭子旁边的水井还保留着。

关于跟水井有关的故事那就太多了，只是现在大家都用上了自来水，水井里的水，只在泼水节的那一天派上用场，其实泼水节是给井过的节日，需要把井里的水彻底捣干，捞出里面的鲤鱼，再有人坐上带绳索的木桶，下到井底进行清洁，第二天，汩汩流动的泉水再次把水井装满，完成一次水质的彻底更新。

或许是这批人已经老了，水井没有再捣水更新，水质就受到影响，大家也就更不用它了。

后来为了安全起见，水井盖上了水泥的圆盘子，跟水井有关的故事就此封存。

“回不去”的家乡②围乡

“

在村中经常能遇到儿时的玩伴，当时的亲密程度就差穿同一条裤子了，现在完全是路人，尽管大家还保持着一些少年的模样，但这个招呼就是难已出口。

不打招呼，反而是为了缓解尴尬，如何对话因为时间上阻隔，简单的问候过后再无下文，那不如把假装的陌生持续下去。

家乡，出去了，就很难再回来。如同人生的选择，选择了它处就意味着这处的告别。

“如果当初不出去，会有更好的发展吗？"

出去的人中，无论混得好还是坏，或许都会在某一时刻闪现过这样的想法。

生活，总难逃脱围城的命运。

因为成人的世界，常常不像孩子的选择那么纯粹，面临数不清的“既要、又要、还要"的目标设定。

这或许会成为发展的动力，或许因为不会选择，什么都没有做好。

如果我们的思想没有进化，就容易陷入到简单的线性思维中。

走出去还是留下来？其实很多时候不是完全自主意识的结果，正如最新的历史观，用“不得已"解释历史人物的行为，会还原历史更多的真相。

人生有很多偶然的开始，我们大部分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自己清晰的目标。

甚至，我们能否完成对自己的塑造，还来自于不同资源的拥有，拥有才华，拥有财富，拥有人脉，当具备什么，人生最终就会走向哪里。

无论是留下来还是走出去，一开始大家都差不多，但几年后，几十年后呢？

如果没有认知与阶层上的跃迁，最终又回到殊途同归的轨道上。

于是有了现实的落叶归根，理想中的衣锦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