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毛月亮(20)
毛月亮 文|王屿 图|pixabay
连载二十| 好吃的臭豆腐加了蘑菇
上一篇：抚仙湖畔重逢 前情回顾：王屿和老秦一行人到抚仙湖处外拍，午饭间在农家乐遇到了路上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似乎认识王屿。
“尼克！？” 王屿停在农家乐的过道上。来客不仅声音，走路的样子也像在元阳见过的那位德国青年。只是那会儿，他的脸上还没那么厚一层胡茬子。
“真是好巧！” 尼克伸手和王屿握手。
“我收到明信片，知道你来昆明了。可没料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我和朋友来这里玩。我也想不到你会在这！” 尼克的手掌很厚实，却带了份为人着想的力度，似乎生怕握疼了对方的手。
附近两桌食客从矮桌抬起头，嘴半张着，筷子扒着停在碗口。外国人说中文这事，在这个地方总是稀奇的。他们瞅了瞅尼克，又瞅了瞅王屿，接着又瞅了一眼王屿背后的那位中国小伙子。食客们开始嘀咕起来，这样的信息量免不了让人探讨一番。
张维先是诧异，王屿怎么会认识外国人？可随即又认出来了，那人就是来的路上，在葵花地里给车子让路的那位背包客。
“尼克你好！我叫张维！谢谢你给我们让了路。” 张维露出一口白牙，热情地同尼克握了手。
“你好，张维！很高兴认识你。” 不知怎的， 尼克对眼前的小伙好感又加了一分。或者说，是为王屿朋友圈的某个特质而高兴。张维看起来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这是什么回事？” 王屿有点云里雾里。
“那会儿你们在后排睡着了。他背着包在前头走着，公路太窄，就跳到葵花地里给我们让了路。” 张维轻声又耐心地对王屿解释。
“请让哈，小心烫着！” 正在这时，农家乐上菜的小哥端着一铜锅鱼过来了。张维赶忙把王屿挡到一边，尼克也下意识地退到旁边几张空椅间。只闻一阵鲜香袭来，金色铜锅腾着热气，根白叶翠的芫荽缀在锅头，鲜白的鱼肉从汤里隐隐现出。三人只差没把眼睛涮到那锅里，齐齐咽下了口水。
“31号桌，两公斤青鱼！” 小哥拖着长长的跑堂音，往门口的方向大喊着。只见尼克的两位朋友起身朝这边招了招手。
“尼克，你的朋友在叫你。” 张维指指门口方向。
“那我就去吃了。” 尼克当然还想再聊会儿，可肚子毕竟饿了，让大卫他们等着也不是很好。他只得告辞，走向朋友的饭桌。
边走尼克心里又一紧。王屿和那小伙虽没恋人般的亲昵，可从讲话的语气和刚才他拿手保护王屿的动作来看，张维对王屿明显有好感。他们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吗？糟糕！自己好不容易遇到王屿，竟连个联系方式都忘了要！
“哎！先吃完饭再找机会吧。” 尼克一回头，眼睁睁地见王屿他们进了内侧一个包间。
回到包间时，相机背包还摆在桌上，老秦和夏晓麒正聊着包里的一台宽幅相机。他们两沉浸在对器材的狂热讨论之中，以至于对王屿他们点的什么菜也不闻不问。王屿和张维见识了别桌的美食，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张维正想和王屿聊几句外国小伙子的事情，不料被外头传菜的小哥打断。
“32号，两公斤金线鱼！” 很快冒着香气的鱼锅便到了桌边。秦卫明这时也从器材堆里回过头来，他连忙把背包移到自己的腿上，轻手轻脚地将相机收进包里。
“金线鱼？我好像没见过呢。” 夏晓麒眼睛一亮。因为职业关系，她尝试过很多云南的地道食材，但金线鱼还是第一次见。
“抚仙湖有休渔期，期间应是没有的。算是我们运气好，这次刚好撞上了吧。” 张维拿起汤勺，往夏晓麒的碗里舀上汤和一小尾鱼，“快尝个鲜，加了蘸水味儿不一样！” 说着他又给王屿盛了一碗。
这时饭店小哥又端来四个蘸水碗，一盘水蕨菜，一盘香拌堂梨花。四人各自将适合自己的取到面前。夏晓麒的是加花椒的麻辣蘸碗，老秦的是清奇小米椒蘸碗，王屿和张维的都是本店特有的辣乳腐蘸碗。
“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吧？” 老秦把身子探到张维面前，身子一摇一摇，拿食指一顿一顿地指着张维，“为什么我和夏姑娘的不一样啊？”
“谁不知道你嗜辣如命，早餐馒头都要夹上小米辣调味！” 料到老秦要开她和张维的玩笑了，王屿便给他舀上满满一碗汤，好用来堵住他那张嘴，“另外晓麒比较爱花椒，她平常不吃豆腐乳！”
“哈哈！谢谢你记得我的喜好。” 夏晓麒拿小勺往嘴里送了口鱼汤，随即大呼，“鲜！鲜！你们快喝！这鱼比我吃过的任何湖鱼都鲜！”
四人赶紧回到正事儿上，各自埋头喝汤来。这铜锅鱼的头碗鲜可是名不虚传！鱼肉极细嫩，入口即化。连鱼皮吃起来都十分可口。配的那两道山菜，也搭得极好，吃起来十分爽口。很快小哥又上了一锅铜锅洋芋焖饭。四人各分一小碗，就眼前美食聊了起来。
“张维，你挑的鱼，点的菜都很不错。” 王屿由衷地赞许。
“金线鱼对水质要求极高，属于抚仙湖的独有鱼类，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 张维将汤勺搁在一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平常我也不点，但是今天你和夏姑娘在，算难得破例一回。”
“乳腐也和我吃过的其他豆腐乳不同。似乎，似乎有股子什么别的香味儿。” 王屿拿筷子挑了一小团黄灿灿的乳腐，放到口里细细地品着。鱼鲜着吃就很美，蘸上辣乳腐又别具风味。而那乳腐味儿虽浓郁，却盖不尽金线鱼的鲜。一丁点儿乳腐，便引出来多方鲜。
“这是农家乐的独门秘方了。据说是老板的妈妈按祖传秘方亲自腌制的。不过我觉得主要还是水好，这样豆腐自然就好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吃饭怎么总不忘聊吃的。” 老秦喝完鱼汤，夹起鱼往面前蘸水里蘸了一下，“战斗力再好一点，我们加点儿洋芋饭？”
“我去加好了，刚好再要点儿乳腐。” 王屿说着起身出了包间，端着蘸水碗往厨房走去。
已经过了高峰期，厅堂已没原先那般忙了。王屿往路口方向望去，尼克那桌似乎还没吃完。她本来念着尼克人生地不熟，想和他说万一有事可以来找她。可看到他有本地朋友相陪，就没多这个口。只是在这里碰到实数难得，话也没好好讲几句，待会加完饭还是再去招呼一声的好。
酒水台没有人，王屿便径直去了厨，。可里头仍旧是没人。也许是高峰期过了，厨子和小工都去了外头休息。王屿从后门伸头往后院一看，有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在那儿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她叫了声没人反应，便直接走到后院。近了发现，原来他们围着一个外国小伙和一位老婆婆。那婆婆正往坛子里舀一块豆腐乳出来。那外国人是尼克。
不知怎么的，尼克会在那儿，王屿竟一点不觉得意外。
“老奶慢叠(点)，给他看看稀奇！” 带白尖帽的似乎是厨师，他掂着个半燃烟头，在一旁出着主意。
“我挨他讲了是秘方，他硬是不信！” 传菜的小哥在一旁吃吃地笑。
“小伙子，秘方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但鸡枞就在这点儿，我好好给你舀出来瞧瞧！” 老奶舀出一大勺豆腐乳，把那个碗递给尼克。
尼克起身，想在亮处好好看看那碗豆腐乳。随即又看到了王屿，他孩子般地朝她喊：“王屿，是真的！这个好吃的臭豆腐，里头真的加了好吃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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