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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拾梦·序章

2019-01-16  本文已影响168人  生南风

风,刨开了冬日的清晨,那凄苦的美声,被苍茫的肃杀逼入白茫茫的绝路,在祈祷,祈祷。

这城市,这只无比残暴贪婪的饕餮巨兽,物质的巨楼大厦造就了它灰色的身影,简易粗暴,尚在凌晨中沉睡。

空气执拗、惨烈的扭曲,像是诡异、枯涩的小提琴声,锁住了无数腐肉里令人作呕的蝼蚁,犹如千万个虔诚的信徒被拧曲、拉伸的喟叹。它为时间蒙上一层朦胧月光似的薄纱,正好无法用眼镜看清。

我闭紧双目,像是一个无知而又麻木的瞎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甚至不知道罪恶的钟声如死亡的镰刀般敲响了多少次。无数个色光,所谓的存在和所谓的不存在的,仿佛我梦里无耻的调色盘,转动,转动。

当我如刚醒来沦陷于自负、朦胧的饕餮巨兽般的城市睁开喑哑的破网似的双眼,风霜,像是丢失了韵脚的吟唱,晨露宛若梦中呓语,告诉我朦胧如披纱的一切——扭曲得化着浓妆得能嗅到化妆品味道的现实的虚伪。

“一”场梦,我不明白的“一”场梦,宛若沸水中的茶叶,沉浮,城府……或许,正是那一场饕餮盛宴,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忘掉了什么,记住了什么,呵——到头来,不过是沧海之一粟,卑怜之蝼蚁,为猩红得滴溅着鲜血的腐肉而垂涎。

灰得犹如喟叹滋长满的大地,风雪都好像被肃寒冷得凝固起来。天穹,六只眼睛,滚落着诱人朱砂似的血泪,没有重量。它像是一个可怖的绞刑架,尖锐而又鲜血淋漓的牙齿,将苍茫的雪花绞碎得刺痛,叫苦连天,哀如崩涌,号如雷霆,甚至迫不及待第二次死。

就像是裹在黑纱后面的鼹鼠的杀手,用尖利的手指,那可怖压抑而又血腥的刀子,硬生生将雪花撕扯得血肉崩离,筋骨欲断。

——直到那本该属于他的黑色的孤傲,连着形体,连着骨骼,一同被绞肉机般的刀刃搅得粉碎,那双罪恶而又混沌,混沌而又鲜血如蔷薇的手也还是像绝望的永动机,毫不停歇。

我最最仁慈的主啊,那所谓的无人能触碰到的光明,那如晨曦般恩赐于人世的主,救赎一切的主啊,为什么你不救救你的子民?!知道黑暗如那宣纸上的浓墨晕开,在夜中挣脱了白骨囚笼似的发酵的罪恶爬满冰冷的林木!主啊,你瞎!荷马都会嘲讽你的坟墓,告诉你你有多瞎!

风雪像是被打碎了的嗓音,在哭啸,在绝望,在唱,像是一双纯黑的眼睛,被囚禁在更黑的囚笼里。

野风在扭曲,野风在哭号,最后的一场盛宴,我已走上末世的滥觞,无尽的黑色幕布会笼罩人们不再跳动的心脏。或许走在那个世界,这个世界,我的背后会像是丢失了影,黑色的纱布裹进我的双眼。

时光是不能被打碎的时钟,一刻不停,而我,是被悬挂在那时针分针十字架中被钉死的血泪,被硬生生推向前方,末世的滥觞,末世的枯涩的曙光。

苍穹中旋转着的死亡献祭般怪诞诡异的乌鸦,那夜一成不变博物馆玻璃橱窗里展品似的面具,放肆地嘲笑我的步伐。

灯影像是被意识流派导演用镜头怪诞地拉长,碎雪嘲讽我,我执着如水洞穿石的步伐,我执拗,去捧起圣水的不放弃的双手。

直觉告诉我,立得最稳的脚永远是放在最后的那一只。

骤然间,乌鸦乱吟,仿佛教堂里此起彼伏的祷告声,黑潮褪去,凝红的光明像是朱砂遍地,就好像一个血坛,分泌着没有温度的血液。

新时代的钟声在那一刻发亮,像是仿佛之曙光,无尽的路犹如一条望不到彼岸的直线。

逆着宿命的曙光,在早晨,叛逆的夕阳像是粘稠的火焰,烧灼着高高的空冥,新时代的曙光!你是撕扯开天穹的利剑,你是穿透过黑暗黑污血液胸膛的长矛,你是末世滥觞的铜钟声,敲碎了彷徨无家的灵魂。

在我的无尽之路,是血液般朱红的没有温度的逆着宿命的晨夕,流淌,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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