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维辛之后,诗是野蛮的。

2017-11-22  本文已影响0人  七月soyyo

        阿多诺和霍克海默合著的《启蒙辩证法》里面有提到,文化在经历了其最高点之后就有了被具象化的危险,而一旦被具象化就会跌落到极权的深渊里去。

        具体表现就是,奥斯维辛之后,不可调和的文化与野蛮走到了一起,完成统一。屠杀是野蛮的,诗歌是文化的,可是文化没能阻止奥斯维辛,甚至助纣为虐,创造精密的仪器进行杀戮,文化淡忘了野蛮,野蛮又创造出新的文化,所以,文化又何尝不是野蛮呢?

      我们说,诗缘情而绮靡。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这是诗经被解读为政治诗之前的诗歌,这是红楼梦被解读为隐写明史之前的中文传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我们对诗的期望,对文学的期望,无外乎坦荡荡的抒情。

        胡兰成能写出“这时有人吹横笛,直吹得溪山月色与屋瓦变成笛声,而笛声亦即是溪山月色屋瓦,那嘹亮悠扬,把一切都打开了,连不是思心徘徊,而是天上地下,星辰人物皆正经起来,本色起来了,而天下世界古往今来,就如同“银汉无声转玉盘”,没有生死成毁,亦没有英雄圣贤,此时若有恩爱夫妻,亦只能相敬如宾”。读到这儿,我也情愿揉进胡兰成一片柔情的文字世界寻个清净。语言极美,对文字的掌控力不在朱自清之下,甚至连一些本来很丑的东西,也被他涂抹的毫无痕迹,清雅肃静。可是他也能做出为天下人作不齿之事,这些最不堪的事,在他笔下也有一番大道理可讲。胡兰成本人是否真的迷信他笔下的理,我们不得而知,他笔下的理是否是他心中的理,我们也不得而知,他笔下的理,他的写作技巧创造出来的美,却是有迷惑力让一众人深信不疑。

        那么文学,是不是从来就只是巧言令色而已?

        文学有他的技法,文学也不过是一门学科,学习伦理学的人,你不能要求他本人因此就做一个正人君子,学习文学的人,你为什么又要要求他必须思无邪呢?

      奥斯维辛之后,野蛮是野蛮的,文化是野蛮的,野蛮与文化走到一起以后,一切的文化行为,甚至包括文化批评,都是值得怀疑的。        不然你以为,思有邪的世界里,写作的动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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