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有枇杷3

（5）

隔了三日，江维扬家的门再次被叩响，是巧然娘亲带着她来了。小姑娘看上去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迈细细的步子跟在娘后边。倒是吴娘子热热络络地打着招呼，拉了身后的小姑娘一把，大大方方进得门来。

江维扬忙着招呼这对母女，去沏了茶来。

江母依旧卧病床上，但气色看上去已红润很多。她勉力直起身来与这对母女客套着。其实自打母亲病后，家里便很少有人来看望了，更不用说平日里的闲聊，母亲只能和江维扬说上几句话。这一下子家里来了人，客套话说完江母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来。

但吴娘子本就不是上门探望的意思，说完该说的客套话，见江母有些不知所措，就开了口。

“维扬这个孩子是真懂事，我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巧然小他三岁，自小他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吴娘子顿了一顿，继续说到:“如今再看看维扬，已经有了翩翩公子的模样了。巧然这丫头啊，也已年满十五，再过几日，就要行那及笄之礼了。”

“这也是件好事，小丫头长大了。可说来还有件迫在眉睫的难事……”吴娘子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却突然欲言又止。

江母见她皱眉，便开了口:“是件什么难事？”

吴娘子重重叹了空气，接道:“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将巧丫头依照村里的习俗嫁给树，可是原先替她选好的青柏她不要。吵着要她维扬哥哥种的小枇杷。”

江维扬此时刚好端着茶进得屋来，听见吴娘子的话，顿时脸色一白。

院里的小枇杷是他亲手种下的，他总能感觉到它的生命力，仿佛一个陪他长大的好友。他不太想让小树受伤。毕竟这个习俗中有一项重要的环节，类似于婚礼中的结发。被选中的树木要“献枝”，就是在树上砍下一枝最完美的小树干，再拿给工匠做成梳子，给女孩子用于今后的梳洗，方为礼成。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习俗，大家都认为女孩子及笄之礼上一定要有这项环节才能替她挡灾，在她真正出嫁的时候才会幸福美满，夫家和和美美。

但是为什么就看上了自己种的小枇杷呢？江维扬努力想找一个不让小枇杷受伤的办法，但此时的情形又不好拒绝，只好求助似的看向母亲，希望她不要答应得那么快。

看到儿子不太忍心的样子，江母只好开口拖延:“这小树是他自己种的，也还得问问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