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黎榟卫》连载之百零八

 

        黎  榟  卫

          吴语著

上集华  蓥山往事

    第百零八章

两路疑兵出勉池

一城守敌求援军

      一晃，又是七月酷暑天，但山里的阳光如微风般温柔，石缝里泉水一路欢歌远去，早早晚晚，如火的霞光把旷野燃透，我们的青春也在轰轰烈烈中燃烧；有鸟雀的声婉转，有野花在晓风里婆娑，有蝴蝶翩翩，有一条铺满彩虹的路伸向远方……我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孤独。

        那天上午，我们正在进行投弹训练，来了几个打扮怪异的老太婆，她们背着米面油盐，我心里一阵兴奋：我们独自守望着深山老林，山下被军阀封锁了多时，没油没肉吃还可以熬着，没有盐巴吃就是最大问题，寡淡的土豆寡淡的南瓜汤，想吃，吃不下，不吃又饿得心慌，我们看到盐巴和白米，就像孤岛上看到一叶帆，兴奋得蹦跳了起来。待我细看，天啦，这个老太婆好面熟，她是谁？她的眼睛霍亮，然，她怪异的打扮令我大跌眼镜。我愣愣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会不会是我姑妈？但我不敢贸然招呼她，只是作了点头礼。

      老太婆先是解开头上黑纱帕子，当一头青丝散落时，当我看见她如火如电的眼神时，终于认出来，这个老太婆就是我姑妈，其她几人也是我熟悉的姐姐，她们身怀绝技，把双枪藏在竹背篓底下，她们在通过军阀把守的各个路口时应付自如。

姑妈不仅给我们带来了好吃喝，还带来了好消息：东北已经解放，如今正在解放徐州，解放大军将直指首都南京城。

        同时，姑妈还带来了上级指示：“上级决定在虎龙山搞暴动，以牵制四川军阀，情报显示，南京方面要求四川军阀派出大量兵员增援徐州。我们要让四川军阀按兵不动，目的就达到了。这次战斗的目的不是拼命，而是给敌人一次警告，最好不要有流血牺牲，这叫巧打，达到战略目的就行。”

        于是，我们扯起一面红旗，在一个黑夜偷袭了姑县的保安大队，并散发传单，人民解放军不日将攻打勉池县城。

        驻守在勉池县城的是刘文辉的一个旅，旅长王怀冰正奉命出川配合中央军，听说解放军来了，王怀冰异常着急，冲手下喝道：“不是说解放军还在东北么？四川怎么有解放军了？”

    一副官问他：“旅座，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虎龙山剿匪？”

    王怀冰气哼哼道：“情况不明怎么剿匪，若遇到共军主力怎么办？我们岂不是成了人家的下饭菜？驻守东北的几十万军队，不仅训练有素，还是最最先进的美械装备，都被共军吃掉了，我们这些后妈生的，别傻乎乎的瞎冲锋，白白去送死！情况不明不许妄动，待侦查清楚再做打算。”

        于是，王怀冰叫来他的拜把子兄弟白启文，咬着他的耳根，如此这般交待一阵，那白启文只是频频点头。

        振华明白，王怀冰肯定会来攻打虎龙山，而且会由渠江水路上岸。静谧的夜里，蛙鸣声声塞满耳畔，我们在渠江岸上埋了不少地雷。也造了不少假象以迷惑敌人。起义人数就一百挂零，一个连的编制，对外号称先锋营，所以我们在虎龙山上插了好几面红旗，还在胡老爷大宅子外垒了很多灶台。

    王怀冰满脸疑惑，倒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不是说，共军在淮海跟国军鏖战，怎么突然神兵天降？”

      我姑妈的策略非常高明，我们在虎龙山要塞牵制敌人的同时，她把另一支队伍集合起来，由黄政委率队，同样打着解放军的旗号，悄悄逼近勉池县城，就在王怀冰不知所云时，黄政委一声令下：“向勉池县城进攻！”当迫击炮弹飞向勉池县城门口爆炸时，王怀冰彻底愤怒了：“龟儿子的南京这帮饭桶，共军怎么打到城门口来了？”

        副官见王怀冰如此急躁，就劝道：“共军最多一个连，我们可以把他们吃掉，然后，走水路到重庆与其他部队会合，出川攻打共军……”

    王怀冰把大手一挥，不耐烦道：“就你多嘴多舌，我知道该怎么办。你懂多少上峰的意思？”那副官自讨没趣，怏怏而去。

    王怀兵拔通了上司电话，苦着脸求救：“师座，解放军先锋部队正在攻打我们，勉池告急，我请求增援。”

（未完，明天精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