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正传》

2020-07-23  本文已影响0人  面君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它一生都在天空上飞啊飞啊,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阿飞正传》

人的一辈子,是那么固执,钻进一个自我划定的古怪的圈子,在其中历经悲欢。侧头看看,原来不只自己,风中都是飞累了的疲倦地闭眼歇息的鸟。

旭仔的养母说得好,寻找生母,不过是你找的一个借口。利用这么一个借口放荡不羁,熨帖在胸口火烫的情感都被自己生生泼水熄灭。说自己不是结婚的人,只不过是没有勇气面对别离与抛弃。她的那句话说得太对,是昏暗拖散的剧情中一把少见的利刃,恶狠狠又直截了当的撕扯开旭仔所有遮蔽自己的理由:你说你是鸟,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飞,能飞得了多高!

旭仔固执地寻找生母,在菲律宾千辛万苦找到后,却又心高气傲头也不回地走了,借口是我不愿给你机会看到我,我要报复你的拒绝,实际却是没有办法接受第二次的抛弃。我头也不回地走,心中那无所依靠的孤寂却成为一生无法摆脱的姿态与表情。他早都累了,说什么无法下地,从踏上去菲律宾的路开始,他就是为了寻找一个下地的机会。可若你就是这么一只无脚鸟,你注定会死在异国他乡行进的列车中,无法倚靠任何人,也终究没有能安心落地的一小片土地。

苏丽珍和咪咪固执地认为自己爱旭仔,一个清高内敛,一个放荡直率,明知面前是团不到出口的迷雾,却依旧一头扎入,嘴里念着“我爱他”的麻痹自己的咒语,兜兜转转,在黑夜里徘徊,在大雨滂沱中哭泣。殊不知在浪子心中女人大概只分为两类,一类是可以上床,另一类是无法上床。即便四月十六日下午三时那一分钟他大概还记得,也早已准备遗忘。若没有被提起,那不过是心里葬的一个冢。没有付出的深情,不过是放错了地方的情感垃圾,由何必苦谈谁还记得谁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超仔固执自己的情感依托,母亲、苏丽珍、跑船,歪仔固执对咪咪的情感,错啊乱啊,错综复杂的就是人生,非要书写得如此凌乱,到头来泪眼模糊,悲悲切切地进行着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自我解释。我们总以为自己清楚明白自己的每一个决定,但很多时候我们只是搜集事实证据,并自我合理化。苏丽珍总认为那一分钟的就是记忆长久的证据,那晚的悲切若不与他人述说,不知道该如何度过漫漫长夜。咪咪如泼妇般愤恨地嚷着“这里什么都是我的”,却忘了她曾经说过,我只不过是上来坐坐而已。超仔忍不住说,你可以打电话给我。自己在电话亭的等待,从此掩埋在不被人寻找的黑夜里,酝酿着回忆的苦涩,被问起还要犹疑地说,朋友而已。我们是否都在如此自我解释,自我导演,自我悲情?

可笑的人类,可悲的情感,一群如此疲倦的鸟。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