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没有终点 34

他仔细检查培养皿。自从上一次按下启动按钮，这一轮试验的进程已近七成，目前看来比前几次更接近预期目标。

在先前的试验里，他干预过多，系统要么演进太快，没多久就崩溃瓦解，要么从一开始就陷入死寂。这次他尝试完全不同的方法，大幅度调整了试验的初始设置，而且只保留几个关键约束条件。现在，已经接收到来自不同方位的若干信号。

在培养皿右侧靠下的位置，一个蓝色颗粒，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颗粒出现时间很晚，外层有气体包围，表面有土地和大量的液态水。一种两足动物占据了大部分土地。他们在出现之后，很快发展出了强大的生存手段，消灭了先于他们存在的大部分物种。他们还开发出了飞行装置，不仅在邻近的另外两个颗粒上建起了基地，有几个飞行器正在接近一个存在同类物种的绿色颗粒——尽管他们对此均不知晓。

他检查了蓝色颗粒的进程，此前出现过六次类似的演化，但都在发展到极盛时瞬间毁灭。按照这个节奏，在此次试验结束前，可能还会再有三次物种演化——包括现在这一次。

他想让现在这一次一直演化下去，看看究竟会发展到什么样子。但是，操作手册扉页上的三项禁令之一：试验一旦启动，严禁任何干预进程的行为。他被告知，这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甚至可能危及他们自身。

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太想知道答案了，甘愿为此冒险，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