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顿发烧记

美国疫情下的隔离生活（11）

微信公号： 彼小清 

小牛顿这两天发烧了。第一天我们没在意，第二天开始着急，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想约医生了，可是看他欢蹦乱跳的，就像发了个假烧。就想再等等。昨天监测一整天，发现吃一个退烧片就很快降了，四五个小时后就又反弹回来，最高能到40度。即使这样也碍不住他闹腾。不是我心大，是他自己。昨天早上他们起床前，我已经在窗前枯坐了半天，雨声不能让我平静，更添烦乱。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起来，赶紧测体温，38.8。小家伙没事一样跟我讲他的梦，还说些玩笑话。我一看，都不好意思发愁了，赶紧闹起来。一整天都在38度以上，下午还跟我出去跳绳，把绳摇得飞快，打到我屁股就乐。下午眼看着温度继续升高，在李先生的授意下，我找出几盒过期一年多的头孢克洛。吃了一次，可晚上临睡前又过了40，吃了药，竟然很久不睡，叽里咕噜地也不知道跟爸爸聊什么。今早竟然不烧了，也不知道是药起作用了，还是时间到了。今天继续监测，但我知道应该没事了。

周六爬山，周日无事，周一李先生去了趟实验室，周二牛顿就发烧了。在我们纠结着原因的时候，我不敢多说，怕亲人朋友看到了担心。现在证明李先生说的有道理：“这就是一种新的病原菌，对于我们大人来说都免疫了，但孩子第一次接触。”记得牛顿第一次发烧是两三个月大时，我们还在北京。刚过完年，天还不暖和，带他出门半天，回去就发烧了，第二天早上到了38。我也是新手妈妈，吓坏了，赶紧去医院。先排队挂号，再排队见医生，好容易见到医生啥也不问就给开化验单，拿着单子排队交费，拿着交费单再排队化验，再等候化验结果，拿着结果再排队见医生，好不容易见到医生扫一眼就给开药，拿着药方再排队交费，拿着交费单再排队取药。一上午都在上楼下楼和排队了。尤其是看到那么小的身体就被扎手指出血，我的心都碎了。再不去医院了，而且花那么大功夫拿回的药也没敢给孩子吃。第二天自己就好了。

有朋友心疼牛顿，嫌我心大。不是心大，是没办法。现在疫情这么严重，去哪都有风险，何况医院，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去。牛顿来这边，除了体检还真是去过两次医院，真是越大越不省心，也不知道是这边的病毒更厉害还是怎的。去医院之前先跟医生预约，按约定时间过去，不用等。直接来到一个小房间，先是护士帮着测身高体重，问一些问题。医生进来检查，先问症状，再检查，听听前胸后背，张开嘴瞅瞅，再看看耳朵。因为小孩发烧严重一般就是呼吸系统有炎症或中耳炎。有必要的话就给开药了，一般不会抽血化验。如果是固定医生，都不用管交费的问题，之后自会有账单寄到家里。就是取药稍麻烦些，医生会把处方发到你指定的药店。他们现场给你调配或根据处方用量抓药，这边对抗生素控制得比较严，调配的药尤其是小孩的也就十几天的保质期，不可能留着下次再用。所以也不能怪我给孩子吃过期的药。为了证明我是亲妈，还真不容易呢。

李先生周一去实验室，为了避开别人，三点多就起来了。现在依然有人上班。我问他带饭吗？他说不带，九点回来吃早饭。我掐指一算，他说九点就得是12点。结果回来的时候都下午一点多了，每次都要刷新我对他的了解。当时我和牛顿正闹着玩呢，眼睛的余光突然瞥见窗边一个人头，把我吓得尖声大叫。美国的房子太不安全了，就算窗户不大，要进来也是容易的，怪不得很多人常年不开窗。有一次我们出门忘记带钥匙了，窗子开着，我就从外面把纱窗弄开，让牛顿钻进去把门打开。结果我们弄出的动静让邻居听见了，探出头来看，以为来了坏人呢，差点就打911了。李先生探头的时候，我也以为是坏人呢，幸好是白天。李先生还天天去跑步，我说我也去。他说你不行。我就怪了，如果病毒要上你还管你是男是女？

没办法，每次他都喜欢讲些破坏气氛的话。隔离生活很无趣，我把菜根种成花。我和小牛顿正喜出望外地欣赏着几天就长出来的白菜花呢，李先生说：“这白菜根这么快就开花了，表明它这样生长很受胁迫。”胁迫？怎么听起来就像被小火柴卖掉的女孩，被迫早熟。无论如何，他就是个杀风景的人。就像多年以后，每次我想起地坛的红墙绿瓦金黄的落叶，脑海中总会跟着蹦出一个词——“脱氧核糖核酸”，然后意境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