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故事||皇姑屯里俩活宝
文/朱朱哥弟

民国时期,皇姑屯是个偏僻的小屯子,仅有几十户人家,往年衣食丰富,民风淳朴,可流年不利,冲太岁,偏偏出了两个活宝。
村东头的是一名懒汉,叫刘二兴,50多岁,光棍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白天走东串西,游手好闲,脸皮实在有点厚,蹭吃百家饭,捡穿百衲衣。
村西头的是一名扒手,叫张三福,30多岁,是个单身汉,白天长衫马褂,衣冠楚楚,人模狗样,脸皮实在是有点薄,见人点头哈腰,客客气气,夜晚净干见不得阳光的事。
这一天,张三福突然想起村东头的懒汉刘二兴,想,这个刘二兴到底是个啥样子的人,怎们听村民们说起,他祖上原来是个富贵家庭,有骡马大车,有百十顷良田,怎么装的跟个穷人似的。
今晚,趁着月明星稀,张三福决定会会村东头的这位仁兄。
这个刘二兴也没闲着,白天宁可要饭,也不劳作,就这样舒舒服服躺平。
这不,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厚着脸皮回东家借来半升糙米,任凭东家又一次臭骂。
原本东家死后,偌大家产由刘二兴继承,东家实在看不惯刘二兴好吃懒做,败家子,一怒之下,让家中伙计们把刘二兴赶出家门,任他自生自灭。
刘二兴独居一间茅草屋,屋内没有一件家什,土炕上仅有一张破苇席,那是当被子遮挡风寒用的;炕头有一只破瓦罐,那也是从村东头大水坑里捡来的,至于窗户格子上的遮挡物,只是几张破草纸,刮风时,啪啦啪啦作响。
瘦死骆驼比马大,张三福就是不信,他要一探究竟,说不定能顺走一个金娃娃。
“怎么连个门都没装,看来还真是个懒人!”张三福蹑手蹑脚来到刘二兴茅草屋前,看到月光穿过门槛,一览无遗,倾撒在满是坑坑洼洼地面上。
跟随着月光,张三福在屋内开始摸索——真的是家徒四壁啊!
张三福终于摸到了一件宝贝——炕头的那只破瓦罐,瓦罐没有盖,很容易伸进手去,感觉有半升糙米。
张三福真的有点泄气,心里想:难道村里人说的都是真话,这个刘二兴是个穷光蛋!
俗话说,贼不走空。
半升糙米也是货。
张三福想在屋内找个面袋子,哪有什么面袋子呀!他哪里知道,就是这半升米,也是刘二兴用身上的百衲衣抱回来滴。
啧啧,算了,张三福把身上的长衫马褂脱下来,铺在地上,把那破瓦罐里的半生糙米倒在长衫上,正准备包裹收拾起来要走,就听得土炕上的刘二兴一声咳嗽。
这一声咳嗽不要紧,把个张三福吓得屁滚尿流,撒腿便跑,一下子消失在夜幕中,没了踪影。
刘二兴不急不慢,起身下炕,借着月色,瞅见地上的长衫马褂,高兴起来,嘴里嘟囔着:“这下过年不愁没衣服穿了!”
原来,刘二兴压根就睡不着,他肚子咕噜咕噜叫,懒得煮饭,就含在嘴里十几颗米粒,反正躺着也费不了多少能量。
第二天,在村西头,张三福逢人边说,昨晚做了件好事,长衫马褂送给村东头的刘二兴了。张三福丢了长衫马褂,没有了原来的人模狗样,乡邻们都躲着他走。
在村东头,刘二兴穿上崭新的长衫马褂,仍然像从前一样,挨门挨户沿街乞讨,一天下来,没有一个人给他半碗水,没有一个人给他一丁点吃的。
这是为什么呀?刘二兴有点想不通。
一连三天,刘二兴身上穿着长衫马褂,平躺在自己的土炕上,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