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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2021-08-07  本文已影响0人  江湖之外

(1)

石头读大二了,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一直暗恋着班里的小水。

小水是坐在石头前桌的女生,她有着长长的睫毛,水亮的大眼睛,白皙粉嫩的脸蛋上,有两抹淡淡的腮红,她从不像班里其他的女孩一样,擦粉,涂口红,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也很普通,但就算这样,她也已经很漂亮了。大一一年的时间里,班里好几个男生都对她发动了猛烈而密集的进攻,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大二了,那些曾经追过她的男生,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女朋友,而小水却仍是一个人。   

上课是石头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他可以假装不经意地、小心翼翼地、偷偷地看小水,看她白净的脸庞,淡淡的腮红,看她那双水亮水亮的、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看她认真听课、做笔记的模样…… 石头可以和其他女生很自然地相处,但只要一面对小水,他就会语无伦次,不知所措,变得腼腆、害羞,只会在那里傻笑,做了一年的同学了,前后桌的他们对话竟然没有超过五句。

小水宿舍的后面是一块篮球场,大一的一年,石头经常来这里打球,因为他知道小水喜欢看《灌篮高手》,喜欢打篮球。他经常幻想着有一天傍晚,他拿着篮球,站在围栏边打电话给小水,叫她一起来打球。好几次,他拿起了电话,号码已经按到一半,但他又放下了。

石头不敢向小水表白还有一个原因,他来自农村,家里的条件不好。家里除了他和父母,还有爷爷奶奶,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妹妹,一家6口人靠着几亩茶地为生,这几年茶价越来越不好,家里的收入也越来越低,他和妹妹还在读书,爷爷奶奶也都老了,家里全部的重担就落在了父母的身上。

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石头拿到大学通知单后,就冒着雨第一时间来到乡政府办理了助学贷款,办好贷款,他的学费是无忧了,以后工作了一点一点还就是,但他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是要跟父母拿。想到父母的艰辛,想到马上高中毕业的妹妹,石头总是一脸忧愁。

而小水则不同,她家就在省城,虽然她的穿着很普通,但听同学们说,她家里是做生意的,家里条件很好。他们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家境的不同,条件的悬殊,让石头更加没有勇气向小水表白了。

小水其实是知道石头的心思的,上课时候,她总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比起那些曾经追过她的男生,她对这个干干净净的、朴实的、和她说话就只会傻笑的大男生更有好感。她一直在等这个大男孩,奇怪的是,这个男孩喜欢她,但却好像不准备跟她表白的样子,真是个大石头。就这样,她一直等到了大二。

(2)

相对于高中,大学的学习生活轻松了很多,课程少了,时间多了。“不能就这样浪费时间了,明年妹妹高中毕业了,她学习那么好,一定会考上一个好大学。我得去做点兼职,赚点生活费,帮爸妈分担一些,明年她们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大二上学期一开学,石头就到处打听学校周围有没有兼职可以做,两个星期下来,他终于在一家西餐馆找到了一份兼职,工作虽然累一些,但待遇不错,石头很满意。一开始石头只是在店里做服务员,负责用餐区的卫生,端菜,收盘,抹桌子,扫地……后来,因为同事辞职了,他被店长安排去里面的工作间里学习做汉堡,油炸鸡肉。

这家西餐馆生意很好,工作间里,石头手脚飞快,汗如雨下,忙的不可开交,因为他年轻,又肯学,跟师学习两个星期后,他就掌握了做汉堡、油炸鸡肉的工作,店长很放心地把这份工作交给了他。餐馆里繁忙的工作会让石头忘记很多,包括小水,他现在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恨不得自己是轻功水上漂,脚下生风,哪有时间想那么多呢。但是,他也万万没想到,在西餐馆兼职,却也成为了他爱情的转角。

周末是餐馆最繁忙的时候,客人要比平时多很多。一个周六下午,石头正在油炸机和烤面包机之间来来回回,忙得汗流浃背,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诶!石头!”

石头忙向收银台方向看去,看到点餐柜前,小水穿着白色的T恤,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垫着脚,挥着手向他打招呼,小水的一边是她的同桌小荷。看到小水,石头因为忙碌而紧皱的眉舒展开了,他笑着挥挥手向她们俩打招呼。众人都望着他们。

“石头,你在这里兼职?”小水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明知故问。因为好久没见到他来篮球场打球了,于是,她去问了石头的室友,才知道石头在这里做兼职。今天,她是左求右请,并以请小荷吃一餐为代价,小荷才答应她一起来这家餐馆看石头的。

“嗯嗯!”石头在周围人的目光中,害羞地点点头,他想说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边和面,边向着小水和小荷傻笑着。 

收银姐姐将小水她俩点的餐递给了她们,取到餐,小水眯着眼睛笑着向石头说道:“我们先去那边了!”   

石头点点头,看着她们拿着汉堡到店里靠里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整个下午,石头的脸上都因为小水的出现而挂着笑容,感到自己轻飘飘的。

“你看,石头那小子还在傻笑着呢!”小荷偷偷地,笑着对小水说道。

小水也“噗嗤”一声,低下头,掩着嘴笑了。

“这石头只知道笑,笑有什么用,你说是不是?小水,真不知道你怎么会看上他?”小荷又说道。

“赶紧吃你的汉堡吧!这都堵不了你的嘴!”小水假装生气道。

……

“诶,石头,你女朋友走了。”收银姐姐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啊?……哦,没有没有,她们是我的同学。”石头吓了一跳,慌忙解释道,他看到小水和小荷已经推开门离开了。 

“女孩不错嘛!”收银姐姐眨眨眼:“她走的时候还看了你一眼呢!”   

石头不好意思地,呵呵地傻笑着……

(3)

很奇妙,从这一天起,石头和小水的关系莫名地接近了许多,课间,小水会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和石头说话,走在路上,看到小水,石头也会很自然地跟她打招呼了,石头感到自己越发沉醉在小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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