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诗

残酷童年系列  之一:豆虫

2016-02-26  本文已影响0人  学舍弃

记得小时候,每到秋收季节,田里各种庄稼都熟了,大豆红薯芝麻玉米;花儿也开过了季节,结了种子,凤仙花牵牛花一串红;田里的各类昆虫也繁殖完毕,苟延残喘地等待随霜降而来的末日。

我们放了假期,就到田里去,抓各种豆虫,肥硕的、斑斓的豆虫。不少人害怕,尤其是鼓足了勇气拿手指捏住后,它就会垂死挣扎,在你的手上翻腾,用它仅剩的一点生命力冒蓬勃滴挣扎。左扭右拧,那黄绿红间杂黑点的身躯,粗糙的外皮,十足的力道,随着用力而绷直僵硬的躯体,令人又恶心、又毛骨悚然,直想啊的叫一声,一把扔掉,扔的远远的。

于是也更残忍起来,死死捏在手里,装入随身带的专用塑胶袋。回到家后,拿出家里退休了的小刀、小铲子,放在院里地上,一下子把它的头部齐齐切掉,看它的残躯吐着绿色的沫子,也许是黄绿色的,在地上翻滚,一会儿功夫就沾满了夏日久久未雨积下的尘土,鲜明的色彩变得黯淡起来,也不再有那种僵硬粗糙的手感,而是沾染了一种泥土的细腻。然后,有耐心地等它静止不动,没有耐心的直接用手捏了,最终结局是一样的,把它肚腹里的东西全部挤出来,于是只剩下了一张五彩灰败的皮。拿清水洗净了,翻过了晾干,就成了一个装花籽的绝佳工具。

把自己费尽心思采摘或者讨要来的各种花的受精卵各个分类装好,拿白色的丝线打了结,挂在屋檐下的钉子上,等待来年开春的时节播种;抑或就那样遗忘了,一直挂在墙上,经历风雨和时光,最终白丝线断了,豆虫的尸皮腐烂在泥土里。

某个风和日丽的春天的午后,迎着融融的阳光,屋前开出一片斑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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