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向左,生活往右

2023-10-12  本文已影响0人  笔墨之林

寂寞的三十岁,像一张涂了颜料的纸,颜料很快结了痂,风一吹,三十岁就皱了,也花了颜色。三十岁的我,变成了一个新的我,丢了风骚,没了浪荡,飞扬跋扈碎成了细土,棱角分明装进了酒瓶。

公交与地铁

下班后,坐运通117路公交回家,从广顺桥南到中滩,这是我现在回家的路。我挤地铁的次数要远远大于坐公交的次数,总觉得地铁还要快一些,不会堵车,不会心烦。

在所乘坐过的公交里,有三路是至今依旧记得的。一路是郑州的45路,从河南工业大学开到碧沙岗,每次坐在那趟公交车,都有种离开象牙塔开往大社会的兴奋,返程时则又有莫名的安全感;一路是北京的671路,从慈云寺桥开到农业展览馆,是我毕业后第一年里常坐的路线,不论站着还是坐着,都有一种“不再是学生”了的自豪感;最后一路是青岛的12路,从青岛阜外医院到公交保修四厂,我和赵沛东坐了整整一年,“流放”青岛的日子是潇洒的,有着吃不完的路边烧烤和喝不完的青岛原浆。

我骨子里爱的不是这三路公交,而是公交带给我的记忆,还有记忆中的自己。

老鸨去了新疆

下了公交后,去超市买酸奶和面包。老鸨发来微信,说:飞哥,我已经到新疆20多天了,环境跟我们北方差别很大。随后又说,稳定大于一切,其次才是其他。我回复说:一切顺利!

老鸨是我大学的同学,原名武保林,老鸨这个称呼是当时男生们给他起的绰号,叫了七八年,也改不了口了。班上总共八个男生,只有他自己去西安读了研,由于是隔了一年考的,今年才毕了业。我去西安那会儿,他正忙着找工作。打电话跟我说,历史专业的毕业生不太好找工作,他这小半年都在看各种各样的机会,可选择的不多,最合适的也就是去大学里当个辅导员。我告诉他不要着急,随后跟他分享了自己过往找工作时遭遇的困境,希望他不要灰心。我那时候只觉得气愤,为历史这个专业,也为所谓的高等教育。

后来,张腾飞结婚,他回去参加婚礼,我恰好在深圳出差,不能同去。他发微信给我,说工作定了,去做大学辅导员,地点在新疆喀什,如果有喜欢的新疆特产就告诉他,去了之后邮寄给我。我说:新疆离家远,多注意,遇到问题随时跟我交流。有时候,我会想,同学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明明非亲非故,却总会在意着彼此过得好与不好。我想不明白,我确实总会时不时地想起他们。

女生都生了娃

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阿娇晒出了逗她闺女睡觉的视频,小小的手紧紧握着阿娇的手。小范回复说:跟我家妞一样,睡觉也喜欢手里攥着什么。两个人的手里、话里,都是做了母亲后的甜蜜与幸福。

我只是觉得诧异,昨天,我们还是一起出入教室的同学少年,怎么忽地就都是当妈的人了。去厦门出差时,见了阿娇一面,当时的阿娇肚子还不明显,他和刘贝请我吃饭。我有种见了亲人的幸福。是的,那是我们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在异乡异地的南方城市里,在海风穿街走巷的微拂中,在想到那句“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时,我又生出了几乎要落泪的感动。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尽管毕业后的几年已经磨去了许多忧郁,但依旧会为珍贵的东西动情不已。在我未低落的泪水里,我忽然明白,我们早已都成了大人,过上了另外一种生活。

我是不是变得圆滑了

回到家后,给很久没联络的高华哥发微信,说: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以前做什么事情都总想着全力以赴,追求百分之百的付出,但其实未必都会有相应的回应,最近也在想,还是要给自己留一些余地的,有百分之分的东西,给出百分之八十就好了,毕竟不是所有问题都是可以用百分之百来解决的。随后,我又问他:我这样的想法算作“圆滑”吗?

他回我,说:各行各业不一样,适合自己的就是成长,就是成熟,打破越多,成长进步越多,很多人回过头来,已不认识自己,保持一份内心的净土,对作家来说很重要。我知道,他还在写作方面对我有期待的。我说:我在等待一个更成熟更厚重的自己。他又回我:要边思考边实践,走着悟着,别被动等,不然思想和精力有了,基本技能和激情却泯灭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浅薄,读书少,总不能和别人相比,所以才会去拼了命地读书,试图丰富自己的认知。寄希望三年五载之后,能等来一个好点儿的自己,再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也未必是正确的了。

理想和生活,是会分道扬镳的,一个向左,一个往右。我该如何去牵引?我还不知道,我还在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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