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二）

每到这个时候，早上九点左右，总会感到瞌睡，人也感到倦乏，心里想着若是有张床，能躺倒上面睡上一觉，那可就完美了。可现实是上班时间不可能躺到床上睡觉，所以心中只盼着时间能够走快一点，到了中午，就可以在狭小的办公室里铺上折叠床，躺到上面看一会儿手机，然后在两片眼皮儿打架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昏睡过去。

早上瞌睡的缘由有两个，一个是晚上睡眠时间少。每天晚上上高三的儿子十一点半睡觉，我通常到十二点才睡，早上六点五分要起床，每晚睡眠的时间也就六个小时。另一个缘由是早上到了单位要吃早饭，单位的早饭比较丰富，自己又管不住嘴里的舌头，吃多了人就不想动，按照医学上的说法，人在吃饱的情况下，心脏打出的血液大多会往胃里面涌，分配给大脑的血液就变少了，人在这个时候就容易感到迷糊，会犯困。

今早到单位后在食堂吃了一碗面，两个茶叶蛋，一个菜包。面是高启强版的猪脚面，里面的两块猪脚烧的不仅透烂，而且入味儿，吃到嘴里咸淡适中，肥而不腻。茶叶蛋的味道一直是我喜欢的，可以降维打击平时食堂水煮的白鸡蛋。菜包我倒是不怎么感兴趣，通常我会选择吃肉包，不过食堂的肉包并不多，有时候去迟了只能吃到菜包，食堂打饭的师傅也知道吃肉包的人多，吃菜包的人少，因此不会一开始把肉包全拿出来，他们总是会留一些，待到见到迟来的领导后，再把肉包拿出来，这不是我的猜测，而是我细心观察后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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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半，天麻麻亮的时候，我骑着电动车送儿子到学校，坐在后座上的儿子每天晚上睡眠时间只有六小时四十分钟，中午在学校虽然能在课桌上趴一会儿，但高强度的学习让他总是感到累。每晚十点放学回家后也总是对我说累。所有的高三学生和儿子一样累，这是没办法的事儿，现在学习上不累，将来生活上就会累，中国的教育早就走入了螺旋式怪圈，学生们成了学习机器，成了应试教育的牺牲品，但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不努力学习，将来到了社会上就要面对就业的困境，就会一辈子生活在社会的底层。

在儿子学校高三的那幢楼里，每天早上不到六点半教室的灯就亮了，晚上十点以后灯才熄灭，七百多个高三学生一起在楼里面玩了命的“卷”，就为了高考时能够在那决定一生命运的一锤子买卖中取得好成绩。然而，能够考上985、211的学生还是寥寥无几，大多人还是要接受平凡的命运，在平凡的世界里做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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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的同事要出去搞整治了，据说今天整治的对象是一个把肉和案板摆在店外人行道上卖肉的家伙，据说这个卖肉的是个神经病，据说这个卖肉的神经病通常手里会拿一把剔肉的尖刀。参与整治的同事们有些兴奋，有人说要把卖肉的弄到他的门面里面，拉上卷帘门，乒乒乓乓捶一顿。带队整治的领导有些惶恐，内心如同龚琳娜唱的那首歌——忐忑——那样上下波动，或许他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领导对手下人说了，今天不收东西，打打招呼，一切“稳”字当头。

卖肉的此刻并不知道城管要对他进行整治的消息，他站在肉案子前正欢着呢，近段时间猪肉便宜了，买肉的人也多了，生意也红火起来了。人勤春来早，卖肉正当时，卖肉的手中那把刀在肉案子那儿左右腾挪，上下翻飞，在肉案子上那半片子猪肉中白刀子进，白刀子出，一片片猪肉，一根根猪骨，变化成了肉案子边上钱箱里沾着猪油的钞票，卖肉的咧着嘴，露出一口发黄的残牙对媳妇说，今儿，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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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开着，空调关了，为的是透口气儿。蜗牛壳大的办公室内摆着三张办公桌，我坐中间那张，前面坐着哈队长，后面坐的是陈局长。在我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可以看见另一间办公室里的另一张办公桌，看见另一个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儿。在我右后方五点钟方向隔着一堵墙的位置也有一张办公桌，可以听见坐在那张办公桌后的那个人儿时不时爆发出的清脆爽朗的笑声。这让我想到了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我家后院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前后方的人儿坐的位置和我坐的位置连起来正好是一条直线，可我却觉得三个人是三股道上跑的车，奔跑的方向不同，奔跑的速度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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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电视剧《狂飙》火了，剧中扮演高启强的演员张颂文也火了。前天看了他写的一篇悼念妈妈的文章《火柴天堂》，文字质朴、情感真挚，看了让我感动。看过很多作家写的关于母亲的文章，如季羡林、刘震云、莫言的文章等等，大多是小时候家里穷，缺吃少穿，母亲含辛茹苦的拉扯孩子，教育孩子，待到孩子长大懂事，能挣钱照顾母亲了，母亲却已经老了，或已经去世了。生活有时就像剧本，剧中某些人物的命运多为凄苦坎坷，这样的命运，这样的人物通过笔端变成的文字只要不是过于拙劣，一般都能打动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