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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符号的组合(2)

2020-05-11  本文已影响0人  论人类下一代语言的可能

3自然语言

3.1动物的语言

3.2自然语言

3.2.1英文语法考察

3.2.2中文语法考察

3.2.3乔姆斯基的语言观

3.4符号的组合

规则

人类的婴幼儿在开始学习说话一段时间后,就会不断给父母带来惊喜,幼儿会时不时说出父母未预料似乎也未教过他的话语。小孩会在所有的环境中学习,积累一定的样本后,小孩可以从所学到的语句举一反三地组合出新的语句。幼儿对母语的学习显示语言组合是有规则的,语言的习得就是能自由地运用这些规则组合出语句表述所想表达的意义。

规则是对组合机制的具体解读。传统语言学里,英语的构词法主要是指词缀附加与内部变动,句法部分是按结构进行的配列:存在有哪些结构,每类结构有什么位置,位置间可以是什么样的顺序,什么语法实体可占据什么结构的什么位置等等。这并不是公认的解读方式,如何解读仍是充满争议。对汉语来说,一些学者认为:从初级语法实体到最后的语句,汉语都是按同样的结构进行组合的。汉语的研究中,印欧语系语法描写中哪些可以借鉴,哪些不适用,从哪里开始需要汉语自己的观点与视角,这是个基本问题。

无论什么学派,今天对语言规则的总结都是不充分的。研究最多的语言——英语,在对计算机理解自然语言与生成自然语言语句的研究中,发现总结出的规则远远不够,还需不断补充。不是学者不够努力,而是自然语言复杂且不规范,规则之外总有例外,细节性的规则也容易忽略。而且,自然语言是表义的系统,语言里的组合会受到语义的牵引,自然语言在形式侧面本身并不自足。

语言学家是从言语,即人们说出的话,或写下的语句来总结语言的。自然语言的使用操作是在人脑中完成的,只在最后的展现步骤,才说出或写出符号完成表达。从言语行为所进行的外部描写与总结,最多也只反映了人脑实际过程的部分因素。人脑的操作中,首先是积累,通过实际的样本掌握语言的字、或词、词组等素材,熟悉各种组合应用的方式。潜移默化中大脑会对所接收到的样本,包括素材、组合方法、使用情景等进行比较、划分等分析整理工。比如素材会按任意一种意义上的相似形成记忆里的聚类,可以语义上的相关,也可以是形式上的部分相似,或者在各类组合里占据相同的位置……,这也是索绪尔所讲的“联想关系”。符号组合的方式,索绪尔所说的句段关系,本书同样认为也是基于样本的分析、整理,并以类比、联想的方式应用的。如从组合的方式、组合应用的场景、使用目的、上下文环境、配列的单位、可类比或替换的方式等进行对比与划分。下意识的分析整理形成了我们对语言格局的语感与直觉,大脑首先是在基础上工作。实际要进行表述时,我们是匹配当前的被表述情景,联想出候选的语言素材与方式,所得到的语言素材与方式,支持起进一步的联想,这种联想可以是习惯的不自觉的,也可能是自觉的有创造性的,从发散联想所得到的候选项中做出选择,选取本次表述所需用的素材与方式,所形成的表述也很容易类比延伸出其它的组合方式,最后所形成的表述可能是刻板地忠于语法与被描述的现实,也可以是基于可类比的一种表述,后者产生了语言中隐喻与各类修饰的手法。整个过程是以记忆、匹配、类比、联想等为基础,并且是综合了语法、语义、语用等这些被分开来说的因素。

语言上专门的学习与训练,最多是让一个会奔跑的人发展成一名短跑、或长跑、或竞走的运动员。考察中国人学习英语。在中国学校,学习外语很强调对语法的掌握,对英语的学习,每个学生成年累月花费了巨大精力,最后平均的效果是多数人都不能应付日常的会话。

语言应用心智上的特征,与前面说到的事实——对现实的描写与对虚拟的描写可以同样容易地由语法组合产生——结合,使得自然语言的应用,特别适合用于配合心智上类比、联想、想象一类的发散性思维。历史地看,可能人类心智这一方向的能力,因为有了符号的出口而变得更活跃,甚至得到进化。人类事前计划的能力需要想象力,以及在合作的环境中对具体想象进行描述;现代人类的认知多从假设或约定前提开始,这也是想象达到,并且离不开符号的配合;更大范围来考察,祭祀、神话、宗教等人类精神的这些侧面,也是符号非写实的应用,它们在语言的早期阶段已出现。往坏的方向说,人类创造越来越多远离实际。虚拟符号及符号的组合,自己也更经常地陷入不知所云中,语言变成了多种多样的游戏,撒谎也成为了可能。

人类语言不是静态的,而是在不停演化,其在时间某一截面上所呈现的规则性,本质上没有物理学规律那样的客观与确定性,就像其它的人类制度一样,语言是带有人类社群主观选择的产物,所谓约定俗成,当目的、条件与环境改变,人类也会顺应变化去改变自己的语言。

递归

这里的递归是符号组合应用上的一个特征,主要指结构上的嵌套使用,递归一词在这里的用法与在软件里的用法是不一样,后者是指函数或过程在内部又调用了自身。我们先举个例子,比如说这一句:“今年山东产的新品种苹果”,可以分析为(今年(山东产的(新品种(苹果))))就是偏正结构的三次复加应用,第一次是(新品种(苹果)),第二次是(山东产的(新品种苹果)),第三次是(今年(山东产的新品种苹果))。递归结果是大结构里套着子结构,子结构里套着孙结构……,父、子、孙的结构类型,所应用的规则可以是一样的,也可以是不一样的。递归的使用使得同样的规则,有更强大的生成能力,同时递归也使“组合”一词变得不恰当,更切合的词汇是“复合”一词。

重用

从前面的论述解读出的另一个重要概念是重用性。重用性意味着一个语法实体可以重复地参与不同的、通常是更大的语法实体的组合,重复的次数不受限制。

语法实体的重用性隐含着语法实体的同一性要求:相同形式的语法实体使用中始终是同一单位,这是从语法实体的意义来说的,意义角度语法实体可视为统一的整体。对汉语这样的孤立语言来说,不会有理解上的障碍。对英语这样存在形态变化的语言,事情就没这么明显,同一词根不同词缀,或有过内部变换的词看作同一词,还是区分为不同的词,是个有争论的问题。另外,为避免混乱需要把同一形式具有多种意义的语言单位区分为不同的语法实体,比如一个多义词看作是多个词。即便如此,同一语法实体在不同的组合使用中我们仍可感受到其意义或功用上的细微差别,只是这种次一级的区别不影响整体上的统一性。

前面我们说过,我们从语言流中分析出语言的语法单位,正是从重用性来分析的。重用性本身也是塑造语言面貌的重要驱动力。在一个具体的表述中按需要我们把二个单位A与B排列在一起,后来发现其它的很多表述中A与B也被排列在一起,那么我们会倾向于认为AB是一固定的组合,并将其作为一个语法实体,如作为一个词组,或作为一个复合词。扩散地,如果C的应用格局类似于A,D的应用格局类似于B,也可观察到应用CD组合,那么我们可能尝试将CD作为类似于AB这样固定语法实体的可能。反过来的过程也存在,如果AB的重用性太差,或语言整体风格上的转向,AB作为一个固定语法实体就可能被取消,还原为A与B的临时组合。

离散性与重用性不是对称的,这里的离散性是指那些不可拆分的语法实体,重用性可以指这些语法实体,也可包括更上级组合,如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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