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所梦，可见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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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着午饭老妈，接到了养老院的一通电话，说是小舅舅的情况不大好，让家属赶紧过去看看是否要送医院。

老妈火急火燎就出门了，不一会儿，还在补眠的我被手机震醒，电话里老妈略带抱怨的咆哮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你老爸的电话就是个摆设！告诉他好了，赶紧给我关火！”

“那什么……午饭别等我了，给我留点就行，现在要送你小舅舅去医院，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我都把阿胶糕切好、封装好了，老妈才回来。

她一边跟群里的姨妈们同步着信息，一边忙乱地往嘴里塞着饭菜。

饭桌上一顿忙碌过后，老妈才倚在饭椅上像海绵刚被捏完后松弹下来。

“太累人了，差点就要饿晕了……”

“小舅舅情况怎样了？”

“去的时候吧，想着快过年了，送医院……不吉利。可到那儿看到他，那嘴憋得都张不开，用力闭着的样子，没办法不送医院。”

“到医院检查了，往外吸出来了一大堆痰，才缓过气儿来。之前躺出来那三块发炎的地方，情况也不好，还是得留在医院里，就是护工太难找了，过年都回家了。”

听到人没事，我皱着眉松了口气，不解地问：

“大过年跟送医院，怎么就不吉利了？”

老妈没好气地蹬了我一眼，

“医院是什么地方，晦气啊，过年过节哪个好人想去那地方呀！”

“跟你姨妈们说了，她们也说，他要是真不行了，就不去医院了，大过节的，让他就这么走了就算了。可看他的样子，我跟你大舅舅还是不忍心。”

我的心脏骤然被抓了一下，我理解老妈他们眼中的“不吉利”，可没想到这可能会是决定小舅舅生死的因素之一。

他们那一辈特别忌讳医院、生死有关的话题和地方，感觉那是黑气缭绕的不详，而过年过节的吉祥红气，是不允许被黑气玷污的。

不然，这一年就会过得不好，他们心里会始终有这样一个心理暗示。

微信语音播放着大姨妈的声音，告诉老妈护工让家属给买一些护理的工具，手套什么的。让老妈待会儿买好，就送去医院。

老妈一脸不高兴，手机里不停传来信息的声音，她也不拿起来看。

“什么样的长手套嘛，谁知道去哪里买。”

雷达探测到老妈的情绪不对，我给她盛了碗汤，说：

“超市就有，你去睡会儿吧，我去就行。”

喝了一口汤，老妈苦水的水龙头彻底打开，抱怨说总是自己为外婆和小舅舅的事情奔波，而姐妹们都说要带孙子忙家务，活儿就自然落在自己头上。

“要不是自己亲姐妹，我才不做这冤大头呢！个个都有孙子外孙要带，合着我没有我就应该是最闲的，就该去管的啦？”

汗在心里冒着的我，怀疑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但我没有证据。

我一直明白，不管我怎么开解，老妈都会认为我的“与众不同”，是父母的耻辱，也是让他们不幸福的根本原因。

作为普通生活中的普通人，作为没有伟大到有多大影响的小人物。

到底是为了身边更多人的幸福感，放弃自己，还是为了自己活下来，而放弃他们的幸福感呢？

这个选择，没有标准答案，也会随时间场合而无限变化。

梦境开启，有一蒙面歹徒拿着一匕首，快速向我扑来。

一手托起我的下巴，把我架在墙上。匕首的刀刃贴着我的脸，呼吸不畅加上刀刃的冰冷，我的身体即便在发抖，也不敢幅度太大。

蒙面歹徒却用平静的语气，死死地盯着我，

“说，后悔做这个失败的自己吗？”

什么？！

不劫财，不劫色，居然玩问问题？！

我呆了一秒，冲口而出：

“不后悔！”

他的手松开了，匕首也挪开了。

接着，他让我写出一副对联，跟他有关的。

可惜，睡醒的时候没有及时记下来，刷完牙就忘了自己写了什么了。

但印象很深的是，真实中词汇量不够的本质，在梦里也不会成为出口成章的才子的。

梦里挠头苦思憋不出一个好词的画面，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个被刺激到的话题，天天写文不够词用的窘境，都在梦里让自己再深刻一次。

或者说，是因为太深刻了，梦里才会再重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