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贩珍珠(12)

那个养蚌老板在等小辣椒过来，当他看见小辣椒坐着小货车过来时，他内心有点欣喜若狂，但表面看上去相当平静，他开口第一句便问道：“你款子带来了没有？我是不欠款的。”

“项老板，我不带钱哪会再来这里呢？只不过，你的珍珠我拿给香港老板看，他看不上，所以卖不出好价钱。”原来这位养蚌老板姓项，小辣椒的眼睛直视着他。

“不是我们谈妥价格了吗？低一分，我也不卖。老实说，你走后有几个人也来看过这个珍珠的，他们出的价格比你高很多，不过我都没有理睬他们，因为做人总得讲诚信对吧，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能把珍珠卖给别人，你说对不对？”项老板说，他与小辣椒面对面。

“可是香港老板看不上你的珍珠，但我已经答应你了，你是大老板，你总不能看着我这个小女子亏本血淋淋吧。”小辣椒不断诉苦。她想，在他面前哭穷一番，价格便宜一分也是好的。

“你这样说就是不诚信了。”项老板说。

又说：“我对你说吧，今年我养蚌是亏本的，水面费涨了许多，做蚌人的工资又涨了许多，还有河蚌死了不少，这一笔帐你算得应该比我清楚吧。”

小辣椒微微一笑：“也不要多说了，你不是金口，我也不是金口，本来想让你每斤便宜50元的，你看能便宜多少吧，你说话算数，你是大丈夫，何必与我们这种小女子斤斤计较呢？”

“哎，真的不能再低了，这样吧，我便宜你每斤10元钱，秤的时候重量给你好看点，我够爽快的吧。”项老板作出让步。

“苏州人杀半价，这样吧，你便宜每斤30元，我也不要你50元，项老板，我对你说，虽说我是一个女人，但我性格就像一个男人，我喜欢与爽快的男人打交道，做事不拖泥带水。”小辣椒脸上神色飞扬。

“你说得好听，你这样讨价还价就是拖泥带水啊！”项老板不客气地说她。

“什么？”她假装没听见。

“你没听见就算数。”项老板说。

他想，眼前这小女人看上去小鸟依人，其实她是像《红楼梦》的王熙凤狡黠刁钻。

晶莹的珍珠从小辣椒手里滑落，她的嘴皮子功夫果然厉害，最后项老板答应让利每斤25元。小辣椒想，这批珍珠有三四百斤，每斤便宜25元，也就是便宜了近万元钱。

她做生意的门槛越来越精明了。

项老板叫人抬来了一台磅秤。

小辣椒说：“这个磅秤准不准啊？”

“少你一两，赔你一斤。”项老板说。

“你说话当真？”小辣椒说。

“当真，你看这个磅秤是新的。”项老板指着磅秤说。

“你说的少一两赔一斤，我来校验一下这个磅秤，看它准不准？”小辣椒说。项老板想，你又不是磅秤专家，你有什么本事校验磅秤呀，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校验磅秤的？

没时间再啰嗦了。小辣椒放下身上一只挎包，然后对项老板说：“今天我早晨秤了一下我的重量，你知道我体重多少斤吗？”

“不瞒你说，我自己体重多少也不知道。”项老板满不在乎说。

“好吧，我告诉你，我体重98斤。”小辣椒一边说，一边走到磅秤上面，又说：“看看这个磅秤我的体重有多少？”随行的王小强要看，小辣椒说：“小强，你让项老板看。”

项老板凑近一看，说：“你是……你刚好100斤哇。”

“项老板，你这个磅秤重了2斤，你现在少一罚十吧。”小辣椒大叫。

“这个是新磅秤，怎么可能少2斤呢，肯定是你记错自己体重了吧。”项老板却并不承认磅秤有错。

这时，小辣椒较真了，她说：“那我有货车在，把这一台磅秤拿到工商所，叫工商所把把关如何？”

项老板皱着眉，歪着头，死死地盯着磅秤看。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个磅秤是他做了手脚，用沙皮将筹码磨掉了一点，这样秤的重量便有所增加了，这就是相差2斤的来历。

“磅秤买回来后，我还没有校验过，或许相差一、二斤也是正常范围吧，那这样吧，等会儿秤珍珠的时候，另外每秤我再补你2斤，你看好不好？”项老板十分诚恳地说。

“好。”小辣椒一口答应，她是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