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文/ 凤儿梨 2017/10/27
这是一个秋日的早晨,阳光柔和地透过光明小区四楼的窗子照射进来。她像往常一样,站在阳台上,看着街头车来人往。
与往日不同,天边泛白时她就起了床,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梳妆打扮。现在的她,看起来皮肤细致,一层一层的粉底遮盖了她眼角露出的几条鱼尾纹,眉毛已被修饰过了,新烫的栗色卷发自然地披散在肩膀上,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身上穿的是箱底那件红底白花的连衣裙,衬托的她足足年轻了四五岁。她就那样出神地看着楼下马路上车来人往。
“叮咚,叮咚”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拉回来了她飞走的思绪。她顿了顿,走到梳妆台那里,拢了下头顶上有些毛燥的头发。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的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了一只小小的口红,在嘴唇上快速地抹了两下。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再次响了起来,她飞快的向门那边走去,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又拢了拢头顶的碎发,这才把门打开了。
那张脸还是那么棱角分明,他站在门口愣了有一秒钟。
“搞什么啊,怎么老半天才开门?”
“没,没什么,进来吧!”
他侧身走了进来,她跟在后面。
他直接进了卧室,在衣柜里随意翻了起来。她小跑着跟上去紧紧的从后面抱住了他。
“我不要你走。”
他扭动着他那瘦消的身体“拿开,把你的手拿开”。
“我不要”她抱得更紧。
“你别这样了,我们结束吧!”他别过头对他喊到,不再挣脱,皱着眉头,眼睛通红。
空气凝固了,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滑,她默默的地松开了他,无力的地瘫坐在那张曾经他们相拥而眠的大床上。
她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往外拿,装进那个玫瑰金色的拉杆箱子里,那是他们一起去丽江度假时,共同买的。她用手背用力地抹了把眼泪,想起什么似的,拿手指小心的在眼角下擦了擦。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止不住的哭出了声。
他心烦意乱,把刚放进箱子里的一件蓝色衬衣胡乱地捏成一团,又松开理平整,然后又拿出来,随意地扔在了柜子一角。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下,无奈地起身轻轻地拥住了她。
“别哭了,别哭了。”
她含着泪笑了,他拥着她去了洗手间,洗了毛巾,轻轻的帮她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地看着她道:“以后不准地说那样的话了,不准瞎闹了,”说罢,他勾了下她的鼻子。
她的脸颊绯红,小鸡啄米似的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遵命,先生。”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精心准备着晚餐:油焖茄子、糖醋排骨、红烧带鱼、宫保鸡丁,都是她喜欢吃的,她不时地朝着厨房喊一嗓子“好香啊,老公,你的厨艺越来越棒了,我要流口水了”。
“小馋猫,马上就好了啊。”
不多会儿,他带着围裙陆续的端出几样菜来。她甜甜地地迎上去“累坏了吧,老公?”说着,接过他手里的一盘红烧带鱼,他憨厚地笑“伺候老婆大人,有啥累的,”他们甜蜜的开始了一天的晚餐。
饭罢,他们去了附近的广场,他说着一周工作的开心和不开心,她默默地听着。天色渐渐的晚了,大约晚上九点多,他们商量着该回去了。她挽着他的胳膊,朝小区走去。
“哎呦!”她的脚崴了一下,实际上是她的脚像踩空了楼梯,蹬了个空,她惊醒,原来是场梦啊!
这梦真好,她想着又使劲的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感觉头痛欲裂。
有一股煎荷包蛋的香味飘进了卧室,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们那粉色的双人被罩上,“老公啊,我的瞳放哪去了?”他貌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她又说“老公,老公,我的美瞳放哪了?”还是没有他的回话,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丝绸睡衣,及拉着一双迪士尼唐老鸭的拖鞋噔噔噔的窜到了厨房,“老公,我说我的美瞳放哪了,你有没有看到?”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问谁去。”
她愣了一下,委屈的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他却不耐烦的拿那只空出的左手,把她那没来得及靠近的右手打落了下去。
她愣住了,他也愣住了。他关了火,没有看她直接走进了卧室,用力的把门关上了。
“你发什么神经?”她冲着那扇冷冰冰的门大喊。
见他没有吱声,她上前“咚咚咚”的敲起了门,“你躲起来算啥,你有种出来说,”他还是不吱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过不了就离婚,你听到了没,过不了就离婚。”
他冲了出来,怒目圆睁“离婚,我已经受够你了”。
她披散着头发,像一只发狂的狮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摔了门,抓了手机跑了出去,外套也没来得及穿。她颓废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乱如麻。
“叮铃铃,叮铃铃”十几分钟过后,家里电话急促的响起来,她一把抓起来,电话里却传来“您是李太太吗?这里是南园路10号,刚刚您的先生在这里横穿马路,不幸被一辆疾驰的卡车刮倒,现在已经停止呼吸,请节哀!”她全身发软丢了电话晕了过去。
醒来时,家里人来人往,父母亲友帮他办理丧事,公公婆婆安慰着她。她找他,却找不到他。
她做错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