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三国：毒士贾诩之‘虚名’
十二妖音
文 | 十二妖音
三国世界恢宏壮阔，画卷之中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在小说的影响下，近年来普遍被普罗大众所熟知……
多智而近妖之诸葛亮、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周瑜、国以一人兴一人亡之鬼才郭嘉、鹰视狼顾用武若通神之司马懿……无一不是顶级智者，然而其中真正能够做到算无遗漏的，唯贾诩一人尔。依正史之言，可谓每言必中。
昔日贾诩弃段煨而投张绣，贾诩便曾断言张绣会秉持后辈之礼，段煨亦会善视其家眷，其言果然应验。后建安三年（198）三月，曹操南征张绣，包围张绣据守的穰城。张绣先是未听贾诩之言而败，再而听从贾诩之言而胜，张绣至此对其言听计从。
曹袁对峙时，袁绍拉拢张绣被贾诩断然拒绝，并力劝张绣投靠曹操；至官渡之战，许攸投曹，众将皆以许攸投诚真假难辨，偷袭乌巢过于冒险，劝阻曹操三思，贾诩却力荐曹操抓住决胜的时机，大事可立定！曹操听后，决定孤注一掷，偷袭乌巢。故而令狐德棻方言：‘周瑜赤壁之谋，贾诩乌巢之策，何能以尚。一言兴邦，斯近之矣。’
赤壁之战时，贾诩看出曹操的军事、经济能力尚无法攻克东吴，反而会引发孙刘的联合抵抗，亦曾劝阻曹操南下。然而曹操早已被胜利冲昏头脑，欲一战而定天下，结果自是大败而归。
渭南之战时，贾诩利用马超的性格缺陷，使计离间马超、韩遂，瞬间瓦解马韩联军，使得曹操一举平定关中。
……
贾诩以袁本初父子、刘景升父子为例劝谏曹操，暗助曹丕获取世子之位，同时以自保策略，闭门自守，不与别人私下交往，子女婚嫁亦不攀结权贵。而黄初元年（220）曹丕即位后，为报贾诩之恩，拜贾诩为太尉，进爵魏寿乡侯，增食邑三百，前后共八百户。又分食邑二百，封其幼子贾访为列侯，任命其长子贾穆为驸马都尉。
江陵之战时，贾诩亦曾提出攻取吴、蜀非是一夜之功，应以发展军事、安抚教化为先，劝阻曹丕南下。然曹丕急于建功立业，并未纳贾诩之言，征东吴的结果可想而知。
《三国志》亦评价其算无遗策，经达权变，其良、平之亚欤！然而贾诩却一直被世人冠以‘毒士’之名……贾诩毒士之名从何而来，如离间马超、韩遂之计，确实十分犀利，用计之精巧亦很难破解，然而却非毒计。纵观正史所载之言，却是不知其谋毒在哪里？其人抑毒在何处？
其实此类传言不过源自于《三国志·贾诩传》中裴松之的一段评论，“夫仁功难著，而乱源易成，是故有祸机一发而殃流百世者矣。当是时，元恶既枭，天地始开，致使厉阶重结，大梗殷流，邦国遘殄悴之哀，黎民婴周余之酷，岂不由贾诩片言乎？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
董卓、及其女婿牛辅相继败亡之后，贾诩曾劝谏李傕、郭汜等人，围攻长安。裴松之则认为董卓之死预示着东汉再次焕发了曙光，然而却因贾诩之言而化为乌有。其罪之大，古之未有也。
然究其个人而言，贾诩是武威姑臧人，贾诩曾在牛辅军下任职，难免被他人认出，至初平三年（192）贾诩已是四十五岁，如果李傕、郭汜等人解散军队，恐有任人宰割之危。贾诩亦曾言，“那不过是救命的措施……” 贾诩在此等情况下，亦是没有其他选择。而这种自保的行为，与其‘毒士’之称并无甚逻辑关系。
而究其国家而言，东汉在于士族豪门的土地兼并，在于天灾对于农耕经济的冲击，在于民族融合政策的失败所带来的财政负担。董卓之死并不能改变朝廷的现状，即使贾诩没有对李傕、郭汜进言，亦会有其他诸侯入主朝廷。献帝并没有能力挽救这个已是病入膏肓的王朝。
如果不能做到‘谋己’，无法做到‘善终’，又如何称得上‘谋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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