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2018-12-05  本文已影响198人  雪儿朵朵小航儿

老了,衰老了……

毛发失去了光泽,溅上了泥浆结成坨……

她耷拉着尾巴,目光暗涩,精神颓萎……

天飘零着雪花,刮着透骨的风,我把她抱到厨房灶火边的草窝里,在那儿,她挪了挪,又动了动,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划过我的眼眸……

义无反顾地,她跑回了楼梯下的“窝”里,窝边水已结成冰,冰上扑啦啦打着冰籽,她浑身抖着……

蓦地,我回忆她的这些年:因下雨迷途闯入表弟家,后来到了我家,在这儿,生儿育女,看家护院,没猫时她曾去捕鼠,忠心耿耿……想到这,我心如针扎。

天掠过乌云,洒向人间一线阳光。

 

我把她抱到阳光地里,她抖得更狠了,牙打架,脚打颤……

我说:“妈,送医吧!”

妈说:“喂了药了,有几天没进食了,恐怕不行了……”

我不服不愿,去问爷:“咋办呀?”

爷说:“老了,狗也就五、六年的光景。”

在那个窝边,我又陷入了回忆:她生下最后一窝娃,就在这个窝里,屁股洇了一大片血迹凝成块儿,她得了产后风,伤了身。

我把她唯一养活下来的狗儿捧到灶火边的草窝里,她又把小狗衔回原处,那儿有她们母子的气息。小狗肚脐未长住,有酒盅大一片伤口,她用舌一口口舔好,甚至我们对狗儿都没了信心,小狗在她的看护下,居然存活了下来。在楼梯下草窝里,为了狗儿,她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我给她抱来一堆稻草垫着,她衰老的眼中滑过感激,我心痛如刀割。

她踉跄着,跑到结满冰渣的水盆边咕噜噜猛灌了一气儿水,然后剧烈的咳且喘起来,口角边口水涎了好长……

就在这儿,在她返回的“草窝”里,当我把她抱出时……

天寒寒,地冻冻……

当我再把她抱出时——

她身上尚有一丝余温,眼还忽闪着,噙满了泪……

努力,向那“草窝”里挣扎……

再把她放回时,历史的定格:眼圆睁,牙咬死了舌,屁股下拉了一滩乌血……好骇人……

妈摇摇头,说,不行了。

我说,她眼还睁着……

妈说,狗都那样,睁着眼走……

也许,狗来到这世上都有许多的不甘……

就在这窝里,我把她放了进去……

乌云四合,天下起了雪,大片的,似心形;刮起了风,揪心的,似心嘶……

小狗早已送人,不久也毙命,去天堂那边与妈妈相会了……

在她们眼里,天堂那里也有这样一个“草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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