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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一一那一个惊心动魄的离去

2021-01-26  本文已影响0人  臻知夏

文/果果宝儿

图/网络(侵删)

图片来自网络

他回到家,里里外外地找她,“怡宝去哪了?”

他以为和往常的游戏一样,是需要寻找才会出现,于是,他在各个房间的衣柜里探头探脑,但仍是无她的踪影。

“可怡说单位有事,今晚会迟点回来。”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长者跟在他的后面向他解释。

两个圆实的小家伙扭着小屁股也跟在男子的身后,嘴里嘟嘟地叫着,“爸爸,我要爸爸抱。”

男子看着两个小不点,一脸地茫然,“你们是谁?”

绑着两个小圆球的女娃抢着说,“爸爸,我是小念,你怎么不记得我们啦。”

“来,爷爷抱,爸爸呀要休息。”长者欲言又止。

“不要,不要,我要爸爸,我要爸爸……”三岁的孩子根本听不进其它,只是固执地粘着那个一米八个头的男子。

孩子们见原本亲近的爸爸不理他们,伤心地说要找妈妈。长者被一大一小的声音搞得头大,大块头的男子又是闹着要找媳妇。

可怡接到公公的电话,匆匆赶到家里,待她打开门后,跃然而见的便是他嚷嚷着,“怡宝没回来,我不睡”的话。孩子们早在她回来前的一刻钟被阿姨带着去洗澡,公公一脸的无奈,“怎么说也不听,唉,这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客厅里老人走来走去地说。

闹乎的他这时已然在她的面前,将她拉着往里走,那喜出望外的神情与孩子无二。

“没事,慢慢来。”可怡回握着他的手,眉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满足。

长者看着他适时安静的样子,亦也欣慰地点点头,“是啊,比起那时算好多了。”慈光温润得带着潮意,“好孩子,只是辛苦你了。”

“爸,不辛苦,”她摇摇头,抬起的视线正落在他棱角的侧面上,莞完轻笑着,“只要他在,就好。”

他见她回来后不吵不闹,从茶几上拿起几个红红的草莓放在她的嘴里,“很甜的,怡宝吃吧。”他笑起来很好看,与往昔酷酷的他完全不一样,她鼻一酸,眼眶热了起来。

夜静悄悄,窗外微弱的光打在薄薄的细帘上,柔软的床榻,睡至一侧的他已睡下,她忍不住摸着他的脸,至下巴的位置停留,赫然发现他也睁开了眼握住她的手。

她睡姿不好,喜转来转去没个像,“睡吧。”声音里有一种暖暖纯纯的味道。

两分钟后他睡熟了,只是手势依然不改,她小心地将自己的手从他胸前的位置抽出,披衣起身将门带上,到了书房将桌前一大摞的资料翻阅起,对于这些未接触的涩晦难懂的数字她看得十分吃力,好在友人通过提示给予了帮助,她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见之时钟不觉已跳至了午夜。

这些都是从他公司搬来的资料,看了之后才知他很辛苦。

“要休息了,这些也急不来。”她在心里说。

清晨她睁开眼看到他叫她起床。

“真好。”她说。

“什么?”他脑袋空空地反问。

“好像一场梦。”

“做梦吗?我昨晚也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他说,“我一直叫你,你都不理我,我被吓醒了。”他仿佛还在余悸里,连语速也快了起,多了几分焦躁。

“梦都是反的。”她说,“你看,我不是都在吗?”

“是。”他很认真地点点头,只不过他的一系列动作还是与孩童一般。

他叫曾向阳,今年32岁,她是他的妻子林可怡,与她同年。两人的相遇纯粹偶然,那时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她在图书馆找书,因只顾寻找书籍,与直面走来的他撞个满怀,他们一前一后说着“对不起”,在说话的时候两人不禁相视对笑。

两人从认识到交往是在一年后,那时他与前女友分手一度十分沮丧。她如天使般将他的阴霾扫却,渐渐地,她打开了他的心扉,两人就此开始了恋爱。

相恋三年,结婚五年,生有一对双胞胎,生活安逸但不乏趣味。

他不喜应酬,但在工作中却少不了它的存在,有人说他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说这话的人大多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或许在商人的眼里不一样就显得太另类。他一直便是如此,工作认真,家庭亦是真实投入。回到家中轻松感便生,他有一点极不好的习惯,喜熬夜玩游戏。她因此事也说了他多次,他大多以不干扰她的睡眠至她睡着后偷偷地跑到书房玩上几局才回到卧房。她明了却也没办法。

突然有一天,他昏迷不醒被送至医院,后经医生的抢救,在昏迷近四十个小时后从死神那里逃脱,推至重症监护室,她在病区外焦急的等待,再见到他时,他的眼徐徐睁开却对周围浑然不知,他不记得谁是谁了,他也不知道他是谁,醒的他会说话了,只是对着迎着关切的脸问道,“你是谁?”神志不清,说话不利索,记忆归于零,大小便不能自理,这就是他抢救后的状态。

她不放弃,从死亡线上拉回已是幸运。在医生告知他已走了时,她请求医生继续为其努力,结果,20多分钟后,奇迹真的出现了。

感恩,为他,也为自己,虽然他还回不到从前,但这又何妨?她相信,只要他在,一切都会变好。

现在,他的各项功能已开始慢慢恢复,虽然还似个孩子,但会说成句的完整话,不再像初期那般断句结舌。他的记忆很短,虽然只有几秒,但也是进步不是吗?他依然分不清左右手,用左手抓筷却抓不稳。他不记得家中的亲人连同两孩,但他依然记得在未出事前他称她为怡宝的那个女人。他不记得他有公司,不记得他的债务人,不晓得如何使用手机,不知道怎么开车,就连车门的开启还要摸索好半天。他忘记了他还有一手烧菜的手艺,还有心算的本领。

后期,她推着坐轮椅的他坐复健,从拄着拐杖到最后脱离了它能自主走路,记忆已大部分恢复,现今原有被收回的东西又一一地又重回至他的身边,他又是那个叫曾向阳的男子,只不过比以往多了一份不同,成了有些话唠的男子,或许这是患病后的后遗症,忘了上一句的上一句才说过此话。

他又像以前一样喜欢对着她拉小提琴,熟悉的音韵又将他们拉回了那年那般。

“不管你变得怎样,我都一样爱你。”可怡说。

他心跳骤停时,她慌乱得感觉天要塌下;当医生摇摇头告诉他已走时,她异想天开地不愿放弃,却真的让她见到了奇迹。当他成了什么也不知的孩童般,她亦做好了要照顾他一辈子的想法。

现在,他恢复得比预期得还要好,这些对她来说已是格外的恩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谢谢!”一句感谢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那种劫后重生溢满的情绪早已将她低低的泪点给打开。只不过,这一次是喜极而泣,是两颗心共同交融的感恩。

愿所有的祝福给予这一对相爱的男女,愿天下有情人相知相伴到老。人生短匆而逝,牵手相拥的灵魂伴侣总是少之又少,如若有幸相遇,当是一生修来的福,亦为寻觅中的情划上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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