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偶记
每年春节时,我都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年。今年也不例外,然而由于肺炎疫情的影响,除了大年初一去奶奶家和大伯叔叔们家拜年又一起吃了顿饭外,就是待在家里了。
初四上午我和哥姐去三叔家蹭无线网时,三叔说:“在家真闷,我昨天一个人一直走到了东边的山上又回来,挺舒服的。”我们几个一听就很兴奋,说:“那下次我们一起去走啊,在家里待着太没意思了!”三叔说:“那就今天下午吧。”“可以呀,我们一起去北边吧,三点的时候来喊我们怎么样?”“可以啊!”
像往常一样正在午休也像往常一样没有睡着时,妈来喊我了:“你要和他们一起去走走吗?你三叔来了。”“要啊,要啊,我们约好的啊!”赶紧起床穿好鞋子,出了院子看到大家也在准备了。临走前侄女一定要带着她的三轮小车,为了不让她继续哭喊,只好顺着她了。
爸、三叔、姐、姐夫、哥、嫂子、我、外甥女、侄女,我们一行大大小小的九个人在这个外面没什么人的特殊时期,也算浩浩荡荡了。一路向北,一路爬坡,好不容易到了平地,侄女就开心地骑起她的小车。从我们村子往北走,会越来越荒凉,本来有的两三个小村子也全都移民了,只剩下些破旧的土房子。这段路每年回来时我和姐都会来走走,这里地势比我们村子高,也很安静,在这里看看远处的山,还有关河,总会感觉心情很舒畅。以前这里还都是土路,雪化时会很泥泞,如今都已经硬化成宽阔的水泥路,然而却没有了村民使用。不过得益于此,侄女可以一直骑着她的小车,上坡时我哥拿个绳子拉车,下坡时在后面拉着当刹车,让她很是开心。
这一路上不少地方还覆盖着雪,远处山上也都是黄白相接。我们这边比较干旱所以山上植物不多,树林一处有一处没有的,荒草倒是遍布,特别是狗尾巴草,在路边随风摇曳,但它们的头高高昂着,像一排排骄傲的士兵。不过它们却是这一片荒凉里让大家心情愉悦的源头,不仅外甥女侄女采下狗尾巴草开心地跑着,我们这几个将要和已过而立之年的叔舅爸妈们也拿着这冬天的花朵感到很高兴。
继续向北,经过两个破落的村子时,发现还有人在这里放羊,五六只牧羊犬看到我们时都尽情吠叫着,除了主人它们应该好久都没见过这么多人了吧。过了这个村子,爸和三叔讨论起了这里的软枣树在哪里。三叔指点着远近的地方告诉我们这里有一颗,那里有一颗。不过冬天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我们也看不出和别的树有什么区别。想起来软枣虽然长得很像羊粪,却是我们童年不可多得的美食,但长大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也许它的味道只会永远留在记忆里了。
再往前走了两里左右的路,我们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个炮楼、几个岗哨台、马棚,这是一个拍抗日剧的地方,爸和三叔曾经在这里当过群众演员,包括我家的骡子也曾出演了那部剧,我哥戏称这里为胡家垴村的横店。我哥率先登上了岗哨台,侄女、外甥女也都在大家的帮助下兴奋地登上了由几根木头搭成的台子,我在下面给他们拍照。随后发现三叔登上了另外一个岗哨台,爸也不甘寂寞地登上了炮楼,他们站在那高高的地方,点上一支烟,一会欣慰地看着孩子孙子辈们嬉闹,一会看向远方。不知道当他们心旷神怡地看着远方时,脑海里在想些什么,那些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光是否会在眼前呼啸而过……
嬉闹拍照完,又指着远处山头的奶奶庙确定了下次的目的地,我们转身回家。这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到西山里了,风也刮起来了,山风吹得耳朵生疼,但一路下坡让骑着小车的侄女很是兴奋,大家也都很开心,在寒风中看着远处的夕阳大步迈上了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