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命也（52）
KK
（提示：本故事纯属虚构）
94，
“韦总，谢总，中央空调的行业标准，是整机质保一年，在中国，甚至全世界都是一样的。”陈年不卑不亢地解释道，“不过，压缩机部分倒是质保三年，我们在标书里都有显著说明。”
无论韦南方打的什么算盘，他都必须从容应对。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这个娑婆世界，千奇百怪的各色人等也迭出不穷，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对不起，陈总，我指的是整机质保三年！”韦南方装作不经意地扫了桐桐一眼，然后对陈年侃侃而谈，“任何机械设备都有一个故障率，故障的出现分为三个阶段，早期、稳定期和损耗期，这三个阶段的故障率呈现出一种类似澡盆曲线的规律，从高到低，然后保持平缓，再然后从低到高，直到设备报废。很难说你们设备第一个阶段的故障率是断崖式下降呢，还是平缓下降，所以，为了保障我们的生产安全，我要求将质保期延长至三年。”
看着韦南方的嘴唇上下不停翻动，陈年凌乱了。
话说到这里，再明显不过了，这家伙并没有演什么李代桃僵指东打西的戏码，而是临阵倒戈，给陈年设置路障来了。
关于质保期，韦南方之前从未提出过任何异议，却在今天这个关键时刻横生枝节。最费解的是，陈年已经亲口承诺了给他三万回扣，他也顺水推舟将陈年从十多个品牌中挑选出来参加议标，而陈年打听过，入围议标的其他三家，无论品牌影响力或是设备经济适用性，都不及陈年，这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陈年望了望韦南方，从他脸上没看出任何端倪。又望了望谢总，发现谢总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恐怕此刻这个场面，正是谢总想要的。
陈年略一思索，然后果断回道：“韦总厉害了，果然博学多才。是的，澡盆曲线反映了机械设备的故障机率，但是它不能反映故障来源。如果是设备本身的质量问题，我们责无旁贷，但如果因为你们的水系统污浊或者渣滓太多，导致管路堵塞以致设备故障，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冷热水系统和管道，虽然同属于空调系统，但并不由陈年提供，而蒸发器冷凝器的堵塞十有八九要旧咎于水系统的管道安装和冷却塔的水池污染，而两者都不属于陈年的工程设备范畴，所以由此造成的设备故障，陈年当然可以冠冕堂皇地指李推张。
“你小子啊，最坏了。”韦南方哈哈一笑后，不再言语。
“走，老韦，先去吃饭，林总那边在催了。”谢总站起身来说，“陈总，你们也一起，席桌上咱们继续聊。就这两天，必须把这事儿给定了，你多和韦总沟通沟通。”
“吃饭我们就不去了吧，谢总。”陈年望了望一直默不作声的桐桐，转头对谢总说道，“我们还得回广州呢！有问题叫我，我随叫随到。”
“一起一起。你走了这个项目那就绝对没戏了啊！”韦南方立即附和道，然后腾地站起来，拍了拍陈年的肩膀，又瞥了桐桐一眼，大声问陈年，“老实说，是女朋友不？”
“不是不是，真不是。”陈年哈哈大笑道，“韦总取笑了，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瞌睡都要笑醒。”
说罢又望向桐桐，却见桐桐轻启朱唇，像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一幅似苦非苦似笑非笑的表情。
陈年走近桐桐，低声问道：“怎么样？如果吃了饭再回，来得及不？”
桐桐点点头，并不作声。
“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们就先撤？”陈年又问。
“你合同还没有敲定呢！”桐桐回答说，“没什么，就吃个饭而已。”
“那好。”
两人便跟着谢总韦总下楼，桐桐悄悄拖住陈年，故意走得很慢。
“认真谈判的样子很帅嘛！”桐桐又打趣道，“没想到，懂的还挺多。”
“姐，这是我的专业，就像你的哆来咪一样！”陈年回答说，然后突然想到上午的管乐队，接着又问，“对了，所有的乐器你都会吗？”
“也不是，多数吧，但擅长的也就那几样。音乐就是这样，一通百通。怎么了？”
“没怎么，随便问问。”陈年说。
桐桐看陈年不说，也没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桐桐低声又问道：“又有变数了是吗？那个韦总好像在刁难你。”
“岂止韦总，谢总一样的。”
“他们是不想给你签合同，还是单纯想要三年质保？或者借此砍价？”
“就是还没弄明白。我肯定不能答应，一答应其他要求又来了。”
陈年说罢，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两人。
吃饭的地方就在药厂隔壁，是一处乍看并不显山露水的酒楼。直到走进屋内，陈年才发现，里面的装修竟然极尽奢华，而且天宽地阔，有餐厅，有娱乐室，甚至还有客房。
陈年看楼上楼下并没有什么食客，正在奇怪，却听谢总介绍说这是他们的御用餐厅，主要用来接待领导和来宾，心下这才释然。
三楼的一个大包房里，已经围坐了六七个男男女女。陈年和桐桐跟着谢总韦总进门，里面的人全都站起来客气着让座。
彼此介绍过后，陈年为示尊卑有序，他示意桐桐靠韦总坐下，他则靠谢总坐下。
在众人的寒暄声里，菜上来了。
尔后，工作人员竟拎进来一个囚着一只猴子的铁笼子。
那是一只红面短尾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