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洛神图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和阳明之间的事情，之前的话都是幌子吧。你到底是谁？”
“请您回答。”
“我……我确实想阻他几年，以全自己的才路。但我从未想过害他性命！阳明是我师弟，我也一直，很喜欢他。本来想着阻他几年我们便无争执错峰发展皆大欢喜，没想到事态演变，阳明竟然有性命之危。”
“嗯，那王云，那个年轻志学呢？他哪儿惹到你，让你非要他的命？”
“他到了西圣门，那些逆儒进不了，我本来松了口气，想去接他。没想到王云在破浪轩外阻拦我，而且阳明对我似乎产生了一些……警惕。”说出这个词语，朱熹觉得满口苦涩，“当时心急火燎，看他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更为气恼。不过既然……你知道我和王云的赌局了吧，我败了，那就只能愿赌服输。非要害他性命？我朱某还不是那样的人。”
“原来如此。”
“敢问门外道友，可否进来详谈？”
过了一会，门外才传来一个字：
“可。”
门外的竹林里。
“走，我们进去。”
“朱子真的没问题吗？”
“大师兄的心中有良知，有又不是逆儒或妖魔。放心，他不会怎么样的。”
“何况还有你师叔李前辈在。”
“嗯。”
予谦阁的门开了。门外二人从野鹤上跳下，披着月光走进予谦阁。
“你们不是一个人？”朱熹看着朦胧月色中牵着手的人影，大为震惊。
“小朱啊，虽说大儒到鸿儒晋升不难，实力却相差不少啊。”李贤意味深长地笑了。
“原来师叔早就知道。”王云心道。
朱熹愣愣地看着一袭白衣的王阳明，在月色下，他恍若随时可以御风飞升的仙人。朱熹飞快地冲过去，在李贤大惊失色出手阻拦之前——
抱住了王阳明的大腿。
“师弟，你终于肯见我了……呜呜呜……”
“师兄何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快起来。啊！”李贤洛神图投影的力量全部打在了站着的王阳明身上，导致伤刚好的王阳明又中招了。
“阳明？阳明！你还好？”朱熹察觉到事情不对，赶紧站起来。“阳明，我错了没想到之前的逆儒给你带来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连我没加任何灵力的一撞都承受不住。我对不起你……”
“呃，那个，小朱啊。其实是刚才我看你冲向小王，以为你要伤他，所以甩了一张洛神图投影过去。结果你直接跪下了，所以洛神图投影，打到了小王身上。不过你放心啊，洛神图不是战画，只是丹青八境的迷情画没有什么伤害……”
“丹 青 八 境？”朱熹的脸扭曲成了呐喊，“最高九境至今无人达到你用了八境的画？这不等于是最高境吗？”
“放心吧放心吧，只是让他心念见到一个美人。以他的心念强度，绝不会沉迷其中。”
“那他若是沉迷了呢？心念享欲最伤啊。”
本来昏睡的王阳明突然两眼圆睁，立刻清醒。“这么快就醒了？”李贤大惊，“小王，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事。”王阳明摆摆手，但眼神中流露出的虚弱却怎么也藏不住。
“完了，看小王的状态，恐怕见到的……是洛神。这种情况只有一个秘法可以解除，不然，七七四十九天后，魂下黄泉。”
“什么秘法？师叔知道吗？”
“这等秘法，近乎邪术。需四斗以上同修一道的修士取心念一缕，炼成魂剑，斩杀洛神。但心念的损失对修士的影响极大，哪怕是很少一点。同时阳明也会昏迷七天七夜。”
李贤心中矛盾，不知道是否该取自己的心念。
王云根本帮不上忙。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自当由我解决。李伯伯切莫自责，您只是担心阳明安危才用的洛神图，应当当为之前的错误负责的人是我。不过一缕魂念，能救阳明，值了。”朱熹紧闭双眼，咬着牙取出一缕心念。李贤急忙上前，用洪炉炼化。朱熹心念在里面挣扎扭动，最终化为一柄小小的银剑，不甘心地撞进王阳明的心念海，斩杀洛神。
王阳明睁开了眼睛。
然后直接因为力气不足昏倒在了朱熹怀里。
“没事了吗？”朱熹转向李贤。
“嗯，没事了。”李贤点点头。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阳明的照顾，我带他回赣南宗。”朱熹双手抱起王阳明，“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保护好阳明。他是我的师弟，是因我受的伤，况且我要补偿之前对他的伤害。”
“你可以吗？路上不会被伏击？”
“野鹤这种飞行器岂是逆儒们有的，神行千里，速度至少一鸣。就算有伏击也拦不下我。”
“那你去吧。出了我们西圣门的才力屏障，就有可能碰上逆儒，千万小心！”李贤对着乘鹤而起的朱熹喊到。
“拦不下吗？”予谦阁顶上，一名脚踏野鹤的黑衣男子双手抱胸，轻蔑地看着阁下的朱熹。
予谦阁内。
“好你个王云啊，偷偷藏人在自己房里，还不告诉我！虽然王阳明是好人，但万一碰到的是伪装者呢？况且你告诉我他也能好得更快啊。白天怕影响你比赛，现在朱熹也回去了，师叔要跟你好好算这笔账！”
“师叔不要啊！”
第二天的王云是一瘸一拐出现在文院门口的。
“来入籍的吧，跟我走就行。”文院门口的指引者是一个女修士。
“姐姐，你是几斗修士？”
“二斗书生。”
“嗯，你是借哪位先贤的气息成灵的呀？”
“成灵？”女修士看上去很困惑，“我是读书人。”
“啊？不是只有灵族才能出女修士吗？”
“孔子说过，有教无类，所以孔家子嗣中优秀的女子也可成修士。认识一下，我叫孔鲲行，我爹爹是孔颖达。”
“原来你就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孔家鲲鹏！没想到你竟然是女子，还如此年轻。”
“客气客气，你在竞鹤大赛上的表现才是鲲鹏展翅，一飞冲天。”
“多谢孔姐姐称赞。”王云谦虚地一拱手。毕竟这三首诗都不是他自己写的，他心里清楚。在明察秋毫的天地之力下，只有不断努力，才能提升境界。
“到了。受规矩所限，每个入籍的读书人必须经过一道考核。世家子弟往往提前得知题目，必过无疑。所以这规矩……实际上就是限制寒门子弟。你要小心，若轮到学朱子思想的人出题，你可能过不了。”
“谢谢孔道友提醒，我进去了。”王云对孔鲲行一拱手，迈入方正的考核厅。
一筒签凭空飘来，王云看了看筒上的字，是“曲”。
筒内的签是具体类别。
九州的曲，一般是将诗词唱成歌。让人在现场写一首歌出来，在文院是极难之题。一回，考官本与世家约好了题目，结果那考官突发恶疾身亡，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四斗，现场抽考核的大类，抽到了“曲”，导致那世家首次出了个没有文院籍的男修士。
“你从未学过乐器，区区寒门，怕是连乐谱怎么写都不知道吧。”田戈转着笔，坐在教室上方的虚空监考室内，悠闲地看着王云。朱子昨夜未归，今天的考试由他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