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需要一些温暖,哪怕是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纪念。

2017-10-16  本文已影响0人  蝴蝶巨人

南北

【夜色.谧】

    知了在静谧的黑中吟唱深夜,真是倔强,又萧瑟。

星星恒久地眨眼睛,大概是恒久有心事。

我握着粉笔,将刚刚办起的黑板报擦去了大半。

好想再见他一次啊,见一见那个像天使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少年。

没有脚步声,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来了,因为空气中,拥了一缕我最爱的薄荷草的味道。

教室的灯光下,少年的肤色略显苍白,刘海细碎遮住隐着的秀气的眉。他的眸子是在和我说话吗?

南,你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纤长的手,掌心处,躺着一颗白色的糖果。薄荷味道。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薄荷糖?我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塞进了口中,清凉的气息在舌尖缠绕。

南笑了,眉眼弯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发,尽管我向来很抵触别人摸我的发,因为那总让我的发底隐隐作痛,那儿有伤。可,南的手真让人喜欢。

南,为什么感觉如此地与你熟悉,想与你亲近。可是,从昨天晚上我在教室办黑板报你走过来对我笑开始算。我们才刚刚认识一天啊。

他抬眼瞥见狼狈不堪的黑板报,好看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送你回家,他抽出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着。

南,你就是个天使啊。 

【衬衣.昨】         

    我推出单车,来到南面前,将车把塞到他手中,在我手心用指尖写:你载我。

    夏夜略带一丝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坐在单车后面的南也如空气一般,没有一点重量,要不是浓郁的薄荷香,我想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离开了。

    我在想象,风吹过他白色的衬衣,微微鼓起。

    我在想象,从背后可不可以轻轻搂住那精瘦的腰。

    天呢,我在想什么呢?

    就在这一刻,头,发出了撕裂一般的疼痛,车子顿了一下,我们双双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南担忧地将我从地上拉起。

    他,说话了……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说话呢……

为什么,为什么头更痛了?

不想让他担心,我冲他抱歉地笑了笑。

  “我没事,刚刚……走神了……”

听我这么说,南才轻轻松开扶着我的手。

我的思忆疼痛又甜蜜,触碰他手的时候。如同春光寻觅到山峦。

【荷年·妒】

自那以后,南每天都坐在我的单车后座,“送”我回家。

依旧是薄荷草的味道,依旧轻的感觉像是不存在。

  “我教你骑单车吧。”我看着他,说道。

南笑着应允,温柔地像风。

我开始教南骑单车,南真是聪慧,学的那样快,像从来就会一样。但他从不肯载我,我的那初衷也无法达成。

直到那一天,班花荷年的加入,打破了我平淡安稳的幸福。

他们两个人总是有说有笑,而我,真像个过路的人。或者,像个单车司机。

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为什么在荷年面前,南的话语竟然这样多。而且,还总是避着我……

有一天,华年来到我的座位前,故作亲昵道:“小北,周末我跟南一起去登山,带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果断拒绝。

我才不要接受她的施舍。

她是坏人,因为她抢走了我的南。

可是,南,从来没承认过他是谁的。可是,我知道自己很没有出息,否则我也不会在看到南的那一刻立马妥协。

如果,如果。

对不起。

【南北·隔】

“小北,你快过来看!好漂亮的山谷!”华年夸张的大喊。

我不情愿的走近,扫看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沟壑。心中升起恐惧颤动。

畏。

我忍不住退远了几步。

而南,却向着那里越走越近,纵身一跃。

我下意识伸手,却触不到他。

所以,南,你要回自己的世界当中去了吗?

心在被撕裂的一瞬间。

顾凉——

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

顾凉,我喜欢吃薄荷糖,我喜欢你身上有凉凉的味道,可以润了心房。

顾凉,我喜欢你摸我的头发,温暖如阳。

顾凉,我喜欢你教我骑单车?我曾想载着你走遍天下不见南墙。

顾凉,你穿白衬衣好看的如夏雪的幻想。

顾凉。你要叫小南多好,一南一北,多配。

……

“坠崖撞击头部引起的记忆残缺,若是场景重现,或许还能恢复,可是……太危险了……”

……

【天涯·忆】

顾凉,你怎么这么傻?

顾凉,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忍受空白的记忆,也可以忽略刻骨的疼痛,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顾凉,你怎么舍得把我抛下?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顾凉,小北会寂寞。

顾凉,求求你不要走。

……。

……

我睁开眼,四周的白几乎要把我吞噬。我几乎融化。

华年坐在病床边,紧握着我的手。

“对不起,小北,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他只是说可以让你恢复记忆,我没想到,额,真的没想到……”

她泣不成声。

我轻抚她的手背,华年,是我最好的朋友。

  “华年,我我怎么会怪你。”静默了一阵,我开口,“顾凉呢?”

  “葬……葬了。”

  “葬了。”

    葬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几乎可以震破我的耳膜。

    华年寂,南北逝,天涯忆,离。

【后记】

 

十年后。

“南南小心,把照片放好,乖。”

“妈妈,照片上的哥哥是谁啊,怎么这样好看?”

“这个哥哥啊,是妈妈的天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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