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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直解

一友问功夫不切。
先生曰：“学问功夫，我已曾一句道尽。如何今日转说转远，都不着根？”
对曰：“致良知盖闻教矣，然亦须讲明。”
先生曰：“既知致良知，又何可讲明？良知本是明白，实落用功便是。不肯用功，只在语言上转说转糊涂。”
曰：“正求讲明致之之功。”
先生曰：“此亦须你自家求，我亦无别法可道。昔有禅师，人来问法，只把麈尾提起。一日，其徒将其麈尾藏过，试他如何设法。禅师寻麈尾不见，又只空手提起。我这个良知就是设法的麈尾，舍了这个，有何可提得？”
少间，又一友请问功夫切要。
先生旁顾曰：“我麈尾安在？”
一时在坐者皆跃然。

【直解】一位友人问，功夫不真切该怎么办？
先生说：“学问功夫，我已经一句说明白。为何今天越说越糊涂，都抓不住根本？”
友人说：“致良知这个说法我已经听闻，然而也需要再讲明白些。”
先生说：“既然已经知道致良知了，还有什么需要讲明呢？良知原本是明明白白的，扎扎实实用功便是。不肯用功，只在言语上打转，越来越糊涂。”
友人说：“正是请您讲明白致良知的用功方法。”
先生说：“这个也需要在你自己心上去体会，我没有办法给你言说。过去有个禅师，有人来请教佛法，只是把拂尘提起来。有一天，他的徒弟把他的拂尘藏起来了，想要看看他如何讲法。禅师没找见拂尘，只是把手提起来。我这个良知就是讲法的拂尘，把这个丢掉，还有什么可以提呢？”
一会儿，又有一位友人问用功的关键。
先生向旁边看看说：“我的拂尘还在吗？”
一时间，在座的人哄堂大笑。

笔记

心学是心上的功夫，良知即是心之灵明，本来明明白白，良知一念提起，心中之太阳光芒万丈。良知已是言语所能说明的极致，若要再多解释，便要把人转糊涂了。良知之学，只能在心上体会，若要在言语上解析、意识上思辩，便要走入歧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