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妈撑富路，撑起儿坦途

夏日炎炎蝉倦，

树叶蔫然打卷，

富裕人家午休，

电扇扇风凉意，

井庭冰拔西瓜，

顽童酣睡甜蜜，

墙东悠然响起，

奶油雪糕冰棍，

清爽甜刨冰哩~

扑棱竖起耳朵，

翻身滚落下地，

央求祖母出门，

买根雪糕吃去。

外面天干火燥，

天降热气火苗，

蒸笼汗流浃背，

墙根小荫暗处，

卖雪糕的站立，

你一定很幸福，

守着甘甜入蜜，

想吃就吃饱哩，

卖者眼笑眯眯，

小家伙猜错嘞，

不舍入口一根，

多赚一点是点，

攒给上学孩子，

买块橡皮铅笔，

点滴接近梦想，

成就儿女天堂。

——  至此母亲节来临之际，

感谢母亲用她并不宽阔的肩膀给女儿们呵护的港湾

我80年代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小山村一个贫困的小山村，父母节俭拼命干活种地，整个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才三四百元，有时候连苞米面都不够吃。母亲眼巴巴地看着鸡屁股，每个集市时候攒十几个鸡蛋去卖掉，一个集就去卖一次，换一点钱进行家务生活的料理。如此捉襟见肘的生活，让母亲这个十分手巧的家庭主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十分头痛。

恰巧村里面新建起来一个冰棍场，母亲观察很久发现了一个好主意一个新的商机。因为上下三五个营子只有我们村子有冰棍场，这样可以批发去卖给别的地方的人。小小的冰棍儿五分钱就可以批发，卖一毛钱；雪糕一毛二分钱批发可以卖两毛钱，老妈决定去卖雪糕。

说干就干，于是，在大热的天儿母亲早早的出门去关系好的邻居家借了40元钱，买了泡沫箱子和纸箱子，自己装好套上，连夜又给雪糕箱子缝制好保温的纯棉内衬，就是大棉被，这样雪糕宝宝躺在里面可以保温，一天七八个小时是不会化掉的。于是母亲开始贩卖雪糕的生涯。

第一次卖雪糕的时候，早晨很早就出去，也不知道能卖多少根，批发一些骑车去往相邻村镇，可是不敢张嘴发声，骑着自行车转悠在大街小巷走街串巷去贩卖，刚开始脸皮薄，有些喊不出来，但是想着捉襟见肘的生活，还管脸皮如何? 豁出去开始叫卖，慢慢地适应了，也会像唱歌一样喊着“雪糕，冰棍”招徕客人。晚上回来我们和妈妈一起清点钱币，结算后发现赚了五七八块钱，一家人高兴好久。

慢慢地，老妈的小生意步上正轨，大家都知道越是天热的时候，人们在炎热的中午都在午休都在睡觉，这个时候走街串巷卖雪糕，悠扬的叫卖声会引来很多小孩或者是想吃冰糕的大人，这个时候比较能卖得出去。于是，在最最炎热的时候，母亲不能休息，也不能吃饭，在沿街叫卖。

有的时候从一个村子到另外一个村子，会骑很远的路，一支雪糕也卖不出去。甚至想上厕所，憋得难受不敢去，为什么呢？因为村子里总有一些顽童，如果你离开雪糕箱子和自行车，就会恶作剧连钱带雪糕都给偷的一干二净，于是母亲就憋着。我工作以后，带母亲去体检，进行检查的时候才知道母亲泌尿肌肉松弛，就是那个时候憋尿的后遗症。

母亲中午不回来吃饭，舍不得最热的时光，就会带一些玉米面饼之类的干粮，带着水杯放在箱子的最底处，等饿时候当午餐。那几年时间我正好是小学到初中期间，老妈也给我安排了活，让我每天中午都要跑回家里面去喂家里猪。喂完猪后再吃些凉饭跑回学校，这段路要四五公里没有自行车，练就了我的好身体。每年家里都是这样，母亲买雪糕，每年再喂出两头肥猪，我上学的学费就攒下了。

卖雪糕也不全是一帆风顺的，心里面也纠结，当天旱的时候既盼望着下雨又不想下雨，盼望下雨是怕农田里面作物受旱，下雨又没了买雪糕的收入。天公不作美时候就会早上刚开出一箱冰糕来，中途却下起了大雨，人被浇成了落汤鸡，雪糕怎么办？只能返回冰棍场要求给保存冷冻起来，改天再卖。

或许你会说妈妈卖雪糕，那你肯定是吃了很多冰糕吧。其实还真不是这样的，妈妈卖雪糕，我们即使馋得直流口水，也不会去和母亲要雪糕、也不会动那些雪糕，除非化了碎了母亲才会给我们吃。妹妹不懂事儿的时候，看见妈妈回来，就往妈妈怀里面扑问“妈妈，雪糕今天有碎的么？”在妹妹眼里，雪糕只有化的碎的才能吃，所以小小的妹妹一直那样以为。长大了的妹妹还对我说过：姐姐，我觉得那时候我好坏，总盼望着妈妈卖不出去，能给我留一份。

卖雪糕也是要讲究心思琢磨的，什么时间卖得比较好？哪些地方的人比较舍得花钱爱吃? 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比较好？有可能会销售。母亲跑了几年方圆五十里的村村镇镇边边角角她都熟悉，也知道行情。放学时候在学校的校门口，卖雪糕的话，会有很多学生来买。刚上初中那个时候，母亲在初中门口卖雪糕，作为一个青春期敏感的孩子，13岁的自己看着校门口晒得脸又红又黑脖子掐得紫紫的母亲站在那里卖雪糕，感觉一点也不体面，甚至不敢与母亲打招呼。

母亲就像是故意的一样，故意和我打招呼，和我的同学打招呼。她看出女儿的窘态，却偏偏这样做。回到家里告诉我说：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不难看，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很坦然，你以后也是。

神奇的是我很快理解了母亲释然了，于是特别忙的时候，我也会跟着妈妈的身边，跟她一起卖。如果我有时间，恰巧她需要送货了，赶快跑回去帮母亲取。有人买的时候就帮忙，让买卖顺利进行下去。可能我的厚脸皮就是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真心觉得卖出去货品特别高兴，一点儿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学校是个好地方，可并不是每次都能赶上在学校卖雪糕。有的时候，母亲来的时候已经有其他人了，这一行也有讲究，一般情况下有个人卖滴地方另外一个人就会走开。还有时候，学校承包小卖部的男人会伙同门卫赶人，他不喜欢外面的人站在门口卖雪糕，这样会影响他的生意。

还记得有一次同学回来告诉我说让我快出去看一看吧，你妈妈和学校小卖部的大叔吵了起来，等我跑出去的时候发现妈妈已经走了，我不知道那天母亲受到了怎样的对待，母亲也没和我说。在学校门口卖雪糕，有时候人多手杂，尤其是一群毛小子一拥而上，抢着买雪糕趁乱拿走不给钱也有发生。一个人怎么能长那么多眼睛看着所有的人呢？这种情形发生了可能就会合账的时候发现少赚了钱，母亲为了防止这种情形发生，就泼辣起来，大嗓门起来。

慢慢地母亲开展了新业务，她发现雪糕不但可以夏天卖冬天也可以，比如秧歌集会时候也可以卖雪糕。这时雪糕可以多进一些货，放在外面的天然冷库中冷冻，不必担心化掉坏掉。母亲还自己学会了穿冰糖葫芦，经过多次实验，做出又脆又甜的冰糖葫芦来。在老妈的自行车上前面多了一个冰糖葫芦的架子，后面是卖冰糕的箱子。还记得那时候，每天母亲回到家，我和妹妹帮着妈妈，把那一分一角的钱捋顺起来梳理好计算好，看着每天的收获，心里真很高兴。一边数着钱，母亲顺便还教了我和妹妹速算，那时候算数没有几个人比我快，也算是一个特别技能了。

就这样我们有了一些钱，生活渐渐宽裕起来。老妈不仅是卖雪糕也很有头脑，有时在市场上进行以物换物，比如赶集时快要散集了，就一块雪糕换来一堆卖剩下的茄子黄瓜辣椒，甚至还换过香蕉，这样家里的蔬菜也够了。

那时候母亲卖了一天雪糕回来，沙哑得嗓子都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我就会给她冲一碗鸡蛋水，用热水烫烫嗓子，希望她的嗓子好起来，可是不管嗓子好还是不好，第二天一早，老妈又会开始出发，去开始一天的营生，为她的姑娘们赚学费，就这样供着两个孩子，上了高中上了大学。

现在每次看到老冰棍，我都会想起卖雪糕冰棍的母亲，嘶哑着嗓子，推着自行车做着辛苦的小本生意，那一毛钱一毛钱的积攒，和父亲一起养大了我和妹妹，奠定了我们如此美好的明天。

那远去的时光，越发遥远，可那时候的日子却在记忆深处散发着芬芳。

雪糕，冰棍嘞~~雪糕，冰棍嘞~~

母亲悠扬的叫卖声，岁月如歌一般流淌。

（图片来源于网络，感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