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河清可待

河清可待

词：南来汉北

曲：李汉颖《无悔》

谁堪任 落雕手 大厦既倾挽不留[1]

边关陷 藩屏作寇 帝子引首

太微移 前星黯 沦没翻云覆雨稠

朔风过 长庚西行太平鞣[2]

云台杳 辙易蹈 梁溪辞阙便迤逗

日月遮 孽子坠心 扶头一钭[3]

丹雪销 前史垂成未捷 折戟蔡州[4]

臣子恨 也堪休

叹 菽水难复 覆水难收[5]

槊血盈袖 徒留 徒留梦魂何有

榴花枯 金陵渡 睍睆绮窗 河房朱口[6]

乞儿痴 此日想见寓公否[7]

好遮奢 满堂尸素遁辞 老鹤上轩楼[8]

商叔裁剖 野哭无由[9]

臣本篲秃才 师恩深 君恩重

犀照蒙尘 奈何鸣瓦釜 毁弃黄钟[10]

汉冠曾青 二分月明 悬针垂露无从寄[11]

无情最是

野乘摭 如椽笔 碧血擎天久支离

存殁阔永 悲欢自疏 自弔孤臣百死身[12]

河清可待 长江变曲 江山完璧[13]

[1]落雕手：《北齐书·斛律光传》：“尝从世宗于洹桥校猎，见一大鸟，云表飞飏，光引弓射之，正中其颈。此鸟形如车轮，旋转而下，至地，乃大雕也。……丞相属邢子高见而叹曰：‘此射雕手也。’当时传号落雕都督。”

[2]朔风：①指北廷。②《明季北略·李自成入北京内城》：“昧爽阴云四合，城外烟焰障天，微雨不绝，雾迷俄微雪。”

[3]扶头一钭：《明史·史可法传》：“可法素善饮，数斗不乱，在军中绝饮。是夕，进数十觥，思先帝，泫然泪下，凭几卧。比明，将士集辕门外，门不启，左右遥语其故。知府民育曰：‘相公此夕卧，不易得也。’”

[4]折戟蔡州：此三句指高镇北伐，殁于睢州，反用雪夜下蔡州之典。

[5]菽水：《礼记·檀弓下》：“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谓孝。”

[6]榴花枯：《明一统志·石榴花塔》：“宋时有妇事姑至孝，一日杀鸡为馔，姑食鸡而死。姑女诉于官，妇坐罪，无以自明，临刑乃折石榴花一枝，插地而祝曰：‘妾若毒姑，花即枯悴，若属诬枉，花可复生。’其后花果生。”此处为反用。

[7]乞儿痴：即向火乞儿典。寓公：指流离公卿。

[8]老鹤上轩楼：老鹤乘轩典。左良玉疏：“国家提衡文武，恃名器鼓舞人心，自贼臣柄国，卖官鬻爵，都门有「职方贱如狗，都督满街走」之谣，如越其杰以贪罪遣戍，不一年立升部堂，张孙振以赃污绞犯，不数月夤缘仆少，袁弘勋与张道浚同诏狱论罪者也，借起废径复原官。”

[9]商叔指比干。“野哭”一词引自夏完淳《南冠草·细林野哭》。

[10]犀照蒙尘：反用犀照牛渚典。

[11]悬针、垂露：均为书法名词。

[12]存殁阔永，悲欢自疏：韦应物《登蒲塘驿沿路见泉谷村墅忽想京师旧居追怀昔年》：“存殁阔已永，悲多欢自疏。”

[13]河清可待三句：化用“俟河之清”意，等待黄河变清，喻期望的事情不可能实现。《左传·襄公八年》：“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兆云询多，职竞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