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木草香，灵芽一夕长

文/风糖

过了雨水节气，春的气息日益浓醺。

河边浅浅淡淡的草皮，花埔里蔷薇的细小嫩芽，路旁冬青的尖尖红叶，抢先换上盈盈粉衣的樱桃树，缀满大片大片洁白云朵的木梨树，都在呼唤着人们，到野外看一看，到明丽的阳光里来走一走。

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正是采茵陈的好时候，俗话说的好：“一月茵陈二月蒿”。

这时的茵陈可以算药材，也可以说成是野菜，在它还未变成野草“蒿”之前，采摘回家或蒸或晒，制成茵陈茶，也算是合了这个时令的一个雅趣，没有埋没药草吸收的天地精华。

那一年的初春，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的想法。在某个周五下午，我们攒了八个中年少女的队伍，两辆车浩浩荡荡奔赴燕山湖水库。据说，那儿的茵陈最多，还很容易揪出来。

芝姐姐从家里带来几幅劳务手套和若干大手提袋，目测一下装六、七斤不在话下。

见到袋子我们摩拳擦掌立下军令状，大有不装满绝不回家的架势。

不知谁先开口，“茵陈长啥样呀？”

大家各抒己见，又是一番精彩的描绘和讨论，车里如小学生上课一样热闹。莉姐还从网上里搜了一张图片发到群里，供大家观摩学习，准备一会就按图索骥。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把茵陈从头到脚讨论了一遍。茵陈：多年生草本或半灌木，芳香，全草入药，能清湿热，退黄疸，可预防流感。鲜茵陈可拌面蒸食，晒干后能制做茵陈茶。

大家说的口干舌燥，又报销了一根甘蔗， 终于到了目的地——燕山湖水库。

湖水好似刚刚苏醒，变得清冽明净，有些地方可以看到水底，不知是什么生灵，在水里空游，偶尔影布石上，又忽而远走。

如镜的水面上遂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那波纹如柔柔的弦一般按着不知名的音律起伏，奏起春之乐曲。又如玄幻的大型魔术在河面游移，忽远忽近，告诉人们冰融雪化，万物萌动，春天来了。

湖边的垂柳似一个个娉婷婀娜的豆蔻少女，风过枝摇，她用轻歌曼舞向我们展示着美丽的身姿，只一眼就让人沉醉其中，再移不开脚步。

奈何大家挖茵陈心切，顾不上欣赏眼前的美景，纷纷冲上小山岗，开始找茵陈。那争先恐后的架势，不像是挖野菜，倒像是去淘黄金。芝姐姐下车前特意嘱咐我们：“差不多就行了，别看见茵陈就站不起来，袋子装满就成，我们还得回去，不要太晚。

占领了那块荒地，八个人四散开，开始了挖野菜大业。一个个戴着眼睛，屏息凝神，一手拎着大袋子，一手拿着手机比对。

不时有人请教芝姐姐，“这个是不是茵陈？”

“不是”，芝姐姐果断摇头。

“这个这个，这个是不是啊？”宝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拎着一株野草。看着倒是跟手机上图片挺像的，经过两三个专家老师的仔细鉴定，还不是。

茵陈的叶子比较细薄，它的颜色发白，那些绿油油厚墩墩的肯定不是了。

这里可是传说中茵陈的聚集地！来之前，向导朱朱老师信誓旦旦说去年在这采了好多好多。

今年没有长菌陈，还是这些木草有灵，看到我们这一波人就躲起来了？

大家不甘心，一个个弓腰驼背，四处出击，继续低头在草丛中翻找。我从路边捡起一根棍子，仔细得在茅草堆中划拉。这茵陈也跟人参一样难找吗？是不是看到了还要用红线拴着腿。

太阳西斜，时间慢慢流逝，风越来越凉，越来越大，在耳边呼呼作响。大家纷纷把围巾打开，包着脑袋，我们交流已经需要用喊的方式。

第一个找到茵陈的康姐在山坡上跳跃欢呼，“找着了，找着了！”大家都直起身围笼过来，艳羡的看着她手中的鲜嫩的药材，好像她完成了重要的任务。接下来一个、两个不断有了新发现，没找着的人压力山大更专注了！

我甚至都到山坡旁的地里去逡巡了一圈，结果被告知地里都打了农药，草都不会长，哪会有茵陈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也发现了一株茵陈。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容易呀！在这个小山坡的茅草丛中寻找它不亚于大海捞针。还有不少和茵陈长相相似的野草，同行的两位采野菜专家，还因此争的面红耳赤。

大家伙来时的踌躇满志被风吹散了一地，若不是每个人发现茵陈时的欢呼给大家带来了阵阵笑声，大风早把我们刮回车里去了。

太阳光越来越淡，寒意越来越浓的，苦苦坚持到最后，我们每个人都挖到了一两棵茵陈，每个人！

天色渐晚，大家决定从这个小山包撤离了，回去先要追究哄我们来的朱朱老师，她硬是凭一己之力把我们骗到野外，吹了两个小时的山风。

上车时看到我们的大塑料袋里躺的孤零零的一两棵茵陈，大家笑的肚子疼。后来干脆把它们都集中到一个袋子里，袋子底部才有了薄薄一层。

茵陈没挖到，肚子饿的咕咕叫，还是赶紧去农家院吃饭吧，地锅鸡和地锅馍还是很美味，吃过晚饭天都黑了，带上战利品上车时惊喜发现，还有一轮明月伴我们回家。

那一天，釆了一小把珍稀茵陈，灌了两耳朵欢快笑声，吹了山顶的三两清风，还看了燕山湖如画风景。

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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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阿斌bin
专题主编：城外的阳光s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