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抗战】谍战上海滩(106)
第一百〇六章 逃出生天
沈醉吸着烟说:“如果今天是日本高官来这下车,你们就起爆炸药,趁乱多抓几个日本高级官员,然后你懂不懂怎么做?”
刘宁笑道:“然后就拿日本人做人质来交换马云龙。这手段你领着我们干过。”
沈醉赞赏地:“行,进步挺快呀。”
刘宁说道:“那如果今天他们是押着马云龙坐火车走呢?”
沈醉想了想:“如果我判断马云龙的位置肯定死不了,也要起爆炸药。”
刘宁有些不放心地:“如果马云龙正好在炸药堆上呢?”
沈醉立刻回答道:“当然不能下手,要不是马云龙舍身救我,我骨头都成渣了,哪有今天!”
刘宁点头,表示明白了。
车站外小土包的下面,苏志勇带着另外两名乔装的地下党人来到。
苏志勇问其中一名叫崔木胜的说:“你说你看见电线的地方在哪儿呢?”
崔木胜指着地上:“就在这儿。”他用双手挖出一红一绿两条电线。
苏志勇拉起来看:“你怎么发现的?”
崔木胜答道:“我们就在这儿隐蔽,一个放猪小孩说刚才有猪拱来拱去的,小孩说发现了两条电线,我一看,不得了才向你报告。”
苏志勇点了点头:“咱们好好隐蔽。”
苏志勇向远方比他们位置更好,既可以观察到车站,又能向他们发出暗号的潘汉年招了招手,表示已经就位,然后拿出一把栽缝用的剪刀。
戒备森严的车站的站台上,三辆轿车急驶而来。
一身军装的土肥原从第一辆轿车下来,用手一指一辆闷罐列车。
第二辆轿车门开,前圆把戴着黑头套的马云龙拖出来。
马云龙双手戴着手铐,脚下戴着脚镣,艰难地向前走,闷罐列车的门哗啦一声被打开……
而第三辆轿车,则下来几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便衣。
沈醉紧张的眼神从小窗口望去。
刘宁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红绿两条线路己经与小型发电机联接。
刘宁左手把着小型手摇发电机,右手拿着摇把。
沈醉疑惑地看着那戴着头套的人:“这人到底是不是马云龙啊?”
刘宁恼火地:“土肥原在玩什么花招儿?”
车站外,潘汉年紧张地看着这情景,脸上也有汗流出,举着手里的草帽心想着:到底是不是马云龙?身材体形都很像,真假概率各占一半,不能赌!决不能赌!万一让军统的人把马云龙炸死……潘汉年拿草帽的手猛地向下一挥……
刘宁也趴在小窗口上,但双手紧握手摇发电机:“人都上车了,爆炸位置肯定能把这节车厢炸翻。”
沈醉紧张:“这个人犯也许真是马云龙,土肥原也要上车了。”
刘宁着急地问道:“炸不炸?”
沈醉迟疑着:“别急,等土肥原上车,就起爆!”
站台上,马云龙双手戴着手铐,脚下戴着脚镣,被日本特工连推带拽的弄上闷罐车。土肥原最后上车,站台上的日本军人向土肥原敬礼。
刘宁着急地催促道:“大哥,土肥原都上车了,再不炸就没机会了!”
沈醉沉痛地默语:“马云龙兄弟,为了国家抗日大事,为了杀掉土肥原,你舍生取义吧,你走了以后我会常去看你的……”
刘宁瞪着沈醉,等待着他做出指示。
沈醉闭上眼睛,手一挥:“起爆!!”
刘宁猛摇小型手摇发电机。沈醉看见火车在启动……
沈醉大叫:“怎么搞的?”
刘宁又猛地摇动,又停下:“肯定被人破坏了!”
沈醉狠狠地骂了一句:“草他姥姥的!”
小土包后面,地上有两条剪断的电线。苏志勇看见潘汉年已经挑着水果担子走远。立刻也招呼着两名地下党员离开。刘宁伸头窗外向左看见了土包后苏志勇和崔木胜走远的身影。
沈醉恼火地骂着:“他妈的,给我追!”
沈醉拔出手枪急忙冲出门口……
火车慢慢开动,土肥原等人所在的闷罐车厢内。
车厢内分为两半,中间用粗大的铁栅栏隔开,马云龙的头套被摘掉,他闭着眼睛躺在车厢的后半部的一堆草堆上。土肥原坐在一个大沙发上,叼着雪茄得意地喝茶。
车门开了一半,车外已枯黄的田野一闪而过。
土肥原看着马云龙:“马云龙,这次我亲自押你去北平,是冈村宁次大将要亲自接见你啦!”
半躺在稻草堆上的马云龙笑着说:“我面子挺大的呀。”
土肥原得意地说道:“冈村宁次大将认为这是我在中国抓到的最大的间谍,他要亲自审问你,你当然很荣幸了。”
马云龙很轻蔑地说道:“谢谢你的抬举。长官,你不分真假,颠倒黑白,还号称日本王牌间谍,你对我应该感到惭愧。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你在我面前向我道歉的那一天,看我能不能原谅你!”
土肥原笑道:“如果冈村大将处死你呢?”
马云龙一点不示弱地:“那你的末日也不远了。冈村大将总有清醒的一天,然后你在地狱里也要向我忏悔!”
土肥原一脸得意:“你还嘴硬,你肯定是共产党,要不然就是军统的王牌特工,今天我判断肯定有人劫你,但是,我就要公开押解你出来上火车,使劫特者不知真假不敢动手,是我布置的一个陷阱。这就如同诸葛亮和曹操在玩华容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事实证明你的同党输了而我赢了。”
马云龙一笑:“你并不高明。”
土肥原也是一笑:“那我倒想听一下我这个不高明的人抓到的你这个高明的人的论调。”
马云龙说道:“如果你不给我戴着头套,有人劫我马云龙,那才证明我有同党,是个什么人!可你第一怕死,第二不能向冈村大将交差,才出此下策!”
土肥原被想到自己内心的想法,被马云龙揭穿,他掩饰的一笑:“我心里有数!”
马云龙大笑起来:“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也不是军统的人,所以没有人救我。事实已经证明你自已不是什么心里有数,只是心怀鬼胎罢了。”
土肥原也不再说话,只是与马云龙对着相互冷笑……
上海一居民区小巷。
有人在门口端着碗吃饭,有挑夫,有妇人哄小孩……各式人等。
沈醉和刘宁追来,停步。
沈醉无奈地说道:“走吧,追到这儿再也找不着人了。”
两人慢慢向回走。
刘宁有些不理解地说道:“你刚才看见了,是人为破坏了这次爆炸,能是谁干的?”
沈醉摇了摇头:“没抓到人,不好说啊。”
沈醉沉思着:“有几种可能,一是共产党干的,那就证明了马云龙是卧底军统的双重间谍,二是美国中情局特工或英法等国特工干的,那就证明马云龙是外国顾雇的卧底军统的双面间谍。”
刘宁问道:“土肥原亲自押他去哪儿?”
沈醉肯定地说道:“北平!交给冈村宁次!”
江边小屋,苏志勇和潘汉年碰在了一起。
苏志勇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真是好不容易甩掉了军统的追击。”
潘汉年也有些后怕的说道:“今天,土肥原布置了一个陷阱,以我们的实力无疑是救不出马云龙,还会遭受很大的损失。幸好防止了军统的爆炸事件,只要马云龙活着,总是有机会的。”
苏志勇点头:“北平地下党的同志已回电报了。想尽一切办法做营救马云龙的工作。”
潘汉年沉痛地说道:“都是我太不小心了,才迫使马云龙同志不惜牺牲来救我,不管我再怎么想办法努力,其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要想办法自救了……”
行驶的火车闷罐车厢中,呼呼的冷风从门口吹进。
土肥原看一眼前圆,前圆起身关上厢门。特工甲点起汽灯,车厢雪亮。
前圆关切地问道:“长官,吃点东西吧?”
土肥原点了点头:“好,开饭。”
马云龙坐起来,口气强硬地:“马上给我来一份和你们一样的饭!”
土肥原笑着看着马云龙:“你口气还挺硬!”
马云龙得意地说道:“当然了,我不是囚犯,是被你蒙冤的人。你敢饿死我吗?你没法儿向冈村宁次大将交待。”
土肥原笑了:“对,我得好好让你吃好。前圆,你给马云龙准备晚饭。”
前圆答应着:“是。”
前圆拿出餐盒,开盖,走进铁栅,双手伸进铁栅递给马云龙饭盒。
马云龙坐着不动,张开嘴巴。
前圆怒道:“你还让我喂你呀?”
马云龙回答道:“对呀,我手上戴着大铁块子你不喂谁喂?”
前圆无奈地从饭盒中夹出一大块海带鸡肉包饭伸进去,马云龙叼住大嚼……
马云龙边嚼边说:“味真不错吗!”
特工甲忽然发现什么,慌张地说道:“前圆君,那是给长官准备的饭盒……”
马云龙大笑,饭喷出去一半……
土肥原也大笑起来,无奈地说道:“吃,给马云龙吃嘛,别在冈村大将面前说我坏话,哈哈。好好地吃。”
马云龙继续笑着:“炉子上的汤多炖一会儿,我再喝点热汤……”
夜色中,火车呼啸而过……
土肥原半躺在大沙发上酣睡,前圆等人也躺在行军床上酣睡。
马云龙背对着铁栅,瞪着眼睛在想着:现在看来,我还没有暴露身份,就是到了北平,也一定要挺得住。但最重要的,我还是得想一个脱身的办法,逃出去……
火车就这样在初冬的田野上行驶着,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火车在信阳站停下休整,特工甲乙拉开厢门,换空气。
站台上,一日本军官跳上车,敬礼,将一文件夹递给土肥原:“土肥原长官,北平密电。”
土肥原打开文件夹,上面写着:“土肥原,信阳站下车,有车接速回北平。冈村宁次。”
土肥原在文件夹上签字后,回头:“我先下车。前圆你们几个人一定给我看护好马云龙。”
前圆敬礼:“请长官放心,马云龙一定安全地按原计划带到北平。”
土肥原巡视一圈:“各位辛苦,拜托了!”
土肥原又走到铁栅栏前,看着马云龙。马云龙站起來,铁链哗哗响,看着土肥原。
土肥原笑着说道:“北平再见吧。”
马云龙也笑着:“不陪我走啦?”
土肥原笑道:“也许没机会再见了。”
马云龙看着土肥原说道:“别说那么悲观吗?好歹共事那么长时间,真要分别了,也不送我点东西做纪念?”
土肥原看着马云龙笑了:“还要东西做纪念?好,满足你,只是我出来的匆忙,又是去北平公干,还真没带什么好东西,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马云龙看着土肥原仔细的打量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也不要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把你的手表送给我吧,让我能够永远记着我们之间共事的那段时间。”
土肥原笑了:“好啊,我就把手表送给你,不过我估计你不是用来纪念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间,而是用来看还有多长时间你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土肥原狂笑着摘下手表递给马云龙,马云龙接过后,土肥原转身下车离去。
闷惯车厢的门又一次关上,火车慢慢开动。
马云龙将手表戴在手腕上,心中暗想着:有了这块手表,或许我真的就能逃出生天了……
初冬的田野,火车呼啸而过。
前圆等人在喝酒吃菜。
马云龙则坐在小窗旁,深沉而凝神看着闪过的夜色中的田野。吹进的冷风吹动着马云龙的头发。马云龙似乎忘掉了寒冷……
前圆回头道:“我说为什么这么冷?马云龙,你把你那边的小窗户关上。”
马云龙平静中有一种威胁中的交换道:“你们喝酒吃菜,我不吃不喝都可以,喝水总可以吧?”
前圆对特工甲使个眼色,特工甲拎起小炉子边的水桶放在铁栅栏边。
马云龙关上小窗。马云龙拿着瓢盛出半瓢凉水,慢慢地喝……
夜色中的原野有星星点点灯火,火车前灯雪亮冲过来,又呼啸而过。
马云龙“唰、唰”两下撕下两个衣袖,身上像光膀子穿着马甲。马云龙又拖衣袖撕一下一下成碎条。
前圆回头:“马云龙,你干什么?”
马云龙仍在撕碎布条:“自我保护。”
前圆纳闷地问:“自我保护?”
马云龙指着自己身上的镣铐说道:“这四十斤的脚镣加上二十五斤的手铐,一共六十多斤的铁块子与我皮肤亲密接触,别见血走不了路,得自己想招儿自我保护!”
前圆看见马云龙把一根布条一圈一圈缠在脚镣上,笑道:“业务挺熟练啊!是不是蹲过死牢!?”
马云龙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只顾做着自己的动作。
前圆等人仍在喝酒,又在大唱日本歌……
马云龙做完自己手里的事,靠着车厢假寐,渐有呼噜声……
前圆看马云龙一眼,小声嘀咕着:“真是不知死活,还睡得挺香。”
夜色中的火车远去……
假寐中的马云龙突然睁开眼睛,精神饱满。
马云龙看见外面几人全部熟睡,前圆躺在大沙发上呼呼打鼾,其它几人也有半躺有半坐的睡熟。
昏暗的汽灯挂在车厢上部随火车使驶节奏来回摇晃。
马云龙轻轻地从手腕上摘下手表,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将手表包住,然后向地板使劲的砸着,由于用的布条的阻隔,所以发出的声响极小,并没有吵醒几个日本特务。
马云龙感到手表已经被摔开,这才停止了动作,将布条打开,然后从手表的残骸中翻找着可以用的细小零件,伸到了手铐和脚镣的锁眼中尝试着。经过了十几分钟的努力,那细小的零件终于在马云龙的手中发挥了奇效,将锁打开。
马云龙轻轻地将手铐和脚镣放在地上,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随后迅速走到了那小窗户前,把头伸出去试了试,感觉到肩膀可以出去。
马云龙不再耽搁,回头又扫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日本特务,走到了栅栏前,将事先被放在这里的小水桶的把手卸了下来,然后将剩余的布条拿过来,缠绕在铁栅栏的铁棍上,把水桶的把手插在布条中间,形成了一根独特的撬棍,他慢慢地转动着水桶把手,随着布条的慢慢收紧,两根铁棍之间的缝隙被慢慢拉大,直到马云龙侧着身子可以钻了出去。
马云龙拿起挂在行军床边的前圆脱下的外衣和外裤,并戴好帽子。
马云龙拿起一支手枪瞄准沉睡的前圆,沉思片刻,突然奇怪的一笑,又把枪放回原处。
马云龙拉开车厢门,风呼呼的吹进来,马云龙故意使劲地一敲车厢门。寒风与巨响将梦中的几人惊醒,他们一起惊慌的看着马云龙。只见马云龙一手抓住车厢,身子大部分挂在车外,寒风吹起衣裳飞起……(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