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性的人物，悲剧性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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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说《故乡，那一轮红月亮》是一部真正现实主义的小说。小说的主人公之一郑南是以我的一位熊姓大学同学为蓝本塑造的。

在现实生活中，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产阶级。最重要的是在这样一个贫富分化日益严重的时代，他甚至在以自己的方式对抗这样的一种大趋势。

小说中有这样一位女性“虞美人”，同样是地地道道的无产阶级。为拯救自己的家庭，不得不委身嫁给一个城里老头……“虞美人”的遭遇引起郑南的深刻同情，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使她摆脱这样的厄运，脱离苦海。郑南对这个女孩有一个经典评价，觉得她的命运甚至不如一个妓女，因为妓女还可以自由选择男人！自然，妓女为生活所迫，根本不可能自由选择男人，然而，偏偏却让郑南十分羡慕，郑南的思维逻辑确实很走极端。而在现实生活中，郑南就是这样真实地评价真实的“虞美人”的，当然也时常在走极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郑南的行为完全不符合现实意义上的道德。不管怎么说，“虞美人”与糟老头之间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老头与“虞美人”的结合是受法律保护的。然而从另外一方面来说，郑南所以接近“虞美人”，并试图勾引她，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阶级”任务，以便让她摆脱这样的厄运。

必须说明的是许多事情是并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郑南的举动注定会以十分悲剧性的局面而收场。不管怎么说他对抗的是一种时代趋势，注定会被这个时代所淘汰掉。所以小说中，郑南的第一段爱情以“虞美人”移情别恋，爱上郑南的另外一位同学，一位富家子弟而收场。

在南方打工之后的郑南，更是日益感受到贫富分化的社会现实。他的抵触情绪会变得更强烈。在他工作的单位，公司领导便以自己的地位逼迫一个女孩就范。女孩的父亲因为不堪屈辱，甚至被迫在领导家门口喝农药自尽，演绎出一部当代版的喜儿与杨白劳。只不过这是一个人们会普遍淡忘《白毛女》，甚至会极尽能事以嘲讽以否定这一伟大歌剧的时代。

郑南义无反顾地选择与女孩一道对抗领导。当然，这种反抗的终极目标自然是两个人相亲相爱地结合在一起。在同学的资助下，郑南选择在当地的闹市区开了一家小型商场。殊不料，那位不甘失败的领导不时纠集一批人给郑南找麻烦，使得他的生意简直难以为继。最终，郑南的所有家当也被人给卷跑了。女孩在重重重压之下也躲了起来，不愿再见到郑南。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现实的郑南终于是疯了，最终不知所踪，彻底地消失于这样的时代，可谓是减少了一个社会不安定份子。

郑南的命运仿佛一部当代寓言故事，他深刻地揭示了这样一个主题，贫富分化是如此剧烈地影响了我们这样一个时代，以致于谁试图稍微反抗这样的趋势，谁就没有好下场，只能以悲剧性的命运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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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样一个时代，是一个歧视贫穷的时代，这种歧视首先表现为一种政策性的歧视。

譬如如果你没有当地户口，你的孩子就无法正常进入到当地就读。而拥有当地户口的条件就是你必须有一定的经济条件以便能够在当地买房。应该说诸如此类的歧视性政策简直不一而足，多如牛毛。可能很多政府官员会觉得制定这样的政策理所当然，因为这样可以刺激经济、促进“GDP”，甚至许多人也会被迫接受这样的事实。但至少在小说中的郑南看来却并非如此，都是这个国家的公民，为什么穷人的孩子就不能拥有正常读书的权利，就不能受到法律的保护，就注定了要成为这个国家的下等公民，成为这个时代的劣等种族？

现如今普通老百姓所以特别怀念毛泽东时代，应该说是存在着太多的现实原因。至少，在那样的时代，整个社会不仅不会歧视穷人，甚至会特别地保护穷人。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时代毕竟是一去不复返了。时代已经进化到了必须要特别保护富人，似乎只有富人才是促进时代进步的唯一力量，只有站在富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才是政治正确。

譬如我就曾耳闻目睹过的这一社会现实，前些年有一个所谓的温州帮，到全国各地炒房，以致全国的房价都被这批人炒得高高的。当然，房价所以畸高，炒房一族并不是唯一的推手。不过，这并不代表温州帮的炒房行为就是合理的，只能说政府在这个问题上缺少作为。

可是时任温州市委书记却发话了，公然为温州帮摇旗呐喊，为这种行为站台，胡说什么这批炒房的温州人既没有偷，又没有抢。试问，他们真的没有偷没有抢吗？他们偷走了穷人的生存权利，使得民不聊生，搞得民怨沸腾，就这样还不算偷不算抢，那什么叫偷什么叫抢？

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当初上海刚解放的时候，一些资本家也如同今天的温州帮一样试图囤积居奇，疯狂地抢购一些基本物资以便到一定时候卖高价，在这些资本家的眼里，哪里还顾得上普通人民的死活，只有自己的利益。可是当时的陈毅市长却并没有认定这种行为是合理的，是可以促进经济发展的，相反坚决用合理合法的经济手段阻击这些资本家的疯狂抢购行为，最终迫使资本家们以其可耻的失败而落幕。

所以我经常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按照这些当代政府官员的逻辑是否当初的陈毅元帅是做错了，其行为远没有如今的他们那般具有远见卓识。我更不知道这批温州帮的所作所为同当初上海的那批资本家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本质意义上的区别。或许，陈毅元帅并没有错，错的只是这样的时代；还或许温州帮的行为同当初资本家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上的区别，只是我们这个时代会刻意地保护这些人的既得利益罢了。

要改变一个泥巴腿子政党其实非常非常容易，只要让他们完全忘记这个时代还有所谓穷人的存在，完全漠视穷人的生存权利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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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大元帅中，我最钦佩的还是彭德怀元帅，只因为他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实事求是选择追求真理，都会选择与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站在一起。

在今天，不要说这样崇高的理想，甚至想要为普通百姓再真实不过的呐喊一声都是要受到压制的。因此，我的这部小说注定了只是一部地下小说，尽管如果我们正面地看待这部小说，是会从中得出许多正面的教益的。

或许如果我不想成为一如小说中的郑南一样成为一个疯子，最好还是选择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