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六十七）

欧洲有个民谣：丢了一个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国家。

这个民谣全是逻辑的推演，并有一系列的巧合，听起来有些假。“羊斟惭羹”的事，是真实发生的，就震撼很多。羊斟的事没那么多巧合，就是一碗羊肉汤而已，经过人性的放大，输了一场战争。

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羊斟）曰：“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故败。 ——《左传·宣公二年》

无独有偶的是，中山国的灭国也是因为一杯羊羹。

中山君飨都士，大夫司马子期在焉。羊羹不遍，司马子期怒而走于楚，说楚王伐中山，中山君亡。有二人挈戈而随其后者，中山君顾谓二人：“子奚为者也？”二人对曰：“臣有父，尝饿且死，君下壶飧饵之。臣父且死曰：‘中山有事，汝必死之。’故来死君也。”中山君喟然而仰叹曰：“与不期众少，其于当厄；怨不期深浅，其于伤心。吾以一杯羊羹亡国，以一壶飧得士二人。”  ——《战国策 ·中山策》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我在天地之中，构成一个整体，万事万物或多或少对我都有影响。大鹏扶摇，列子御风，都有所待；庄子所说“逍遥游”是“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天地也有成住坏灭，谈何逍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