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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想仗剑走天涯

2020-08-07  本文已影响0人  山风与呢喃

“学校的屋顶上,我、Kathy还有一脸颓废的阿东,天空像铺了一层灰棉絮一样。阿东被他父亲打了一顿,禁止他再去搞设计,并且折断了他最心爱的画笔。阿东在那里蹲了一个多小时,面前摆着被折断的笔,我和Kathy也一直站着陪着他,我想起那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后Kathy忍不住了,轻轻叫了声:‘阿东’。我没说话,而且也说不出什么,心里乱的很,脑袋中理不出一点头绪,可是阿东却慢慢站了起来,跨过那支画笔,也穿过我们,一言不发的走了,只留下皮鞋沉重的回音。我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是我初中时期写过的一部小说里的片段,里面的三个少年和少女是故事的主角。“我”是女主角,一个被富豪千金小姐耽误的黑道大姐大,这人设听起来,简直不要太带感。

我曾经非常喜欢“我”这个角色,那种追求自己的人生,和命运做抗争,放着万贯家财不要,却偏偏要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成为一代枭雄,即使在金盆洗手之后,也能靠着头衔震慑一方的江湖大侠。

是我的理想啊,相当的中二。

无可救药的中二病,在这部小说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以至于现在的我看来,足以笑到捶胸顿足,比如街边的随手一个人,都曾经是身份赫赫的大人物,而在经历了巅峰辉煌之后,却选择退隐江湖,成了街边要饭的乞丐,还是个没人敢惹的乞丐。

而“我”这个角色,退隐江湖之后倒没有变成乞丐,而是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街边摊小吃摊主,每天推着三轮车在海边卖粥。最喜欢的设计,就是“我”在海边的那栋小木屋,面朝大海,海潮声声,星光落入海面,碎碎的光,染尽夜晚的海。

每当夜晚来临之时,“我”和“我”的狗靠在一起,听着海潮声,相依为命的生活。惬意又舒适。现在想来,这种生活,依旧是我向往的。

或许“我”这个人物,多少映射了青春期时期的那个我,追求自由,无拘无束,只想做自己的事。

如今,重新翻开那本泛黄的硬皮本,看那些稚嫩的文字,除了嘲笑自己的中二之外,忽然看到了“阿东”这个男生。

这一段发生在他被父亲责骂之后,折断了他的画笔。阿东的理想就是成为“最伟大的室内设计师”。然而,一切在他跨过那支断笔之后结束。

他的理想,在那一刻消失殆尽。

在拥有理想的时候,他叫陈旭东。理想消失之后,他变成了“阿东”,一个游荡在社会底层,嗜赌如命的痞子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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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写这个故事,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但是里面的每个人,似乎都是青春期时期我的碎片。

阿东的画笔被折断,而我的画笔,在上初中之后,就被束之高阁。

曾经我习以为常的颜料、画笔和宣纸慢慢消失在生活里,曾经我以为会和我的画终生为伴,二十八格的调色板染上了各种各样的颜料,每次清洗都很麻烦。军绿色的画板,曾经在我背上度过了整个童年,毛边了我也舍不得换。还有各种大中小号的毛笔,每次挑选,我都是精挑细选,习惯了去老街的那个书画店,顺便还会买回一大摞的画纸,回家之后,父母会帮我一起裁成标准大小的画纸,可以放进我的画板里。

曾经,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画家。

但是,那只是曾经。

当画笔变成了钢笔,调色板变成了作业本,画板变成了书包,我的理想结束了。

长大后,并不像父母说的,等你长大了,你就能做你想做的事了。

相反,等我长大了才发现,想做的事一件都做不了,不想做的事却不得不做。自由的渴望,大概是中二时期的我最大的愿景。

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人,被定义了太多标签,无论做什么,都逃脱不了定义的束缚。

所以,我才会喜欢“我”。无法实现的理想,变成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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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里有很多人物,有四处流浪去过很多地方的流浪歌手,有在温室里长大的,除了追求艺术却什么都不会的富二代,还有“我”的母亲,在女儿叛逆的时候不曾发声阻拦,却知道什么时候能让女儿乖乖回归家庭的大家长。

我其实有些惊讶,这是初二时期的我能写出来的故事吗?

有些犀利,还有些讽刺。

“我”是最大的讽刺,叛逆离开家庭,隐瞒身份去到社会的最底层,去见识最深的黑暗,是对母亲的不满还是对现实的反抗?或许二者皆有。

虽然我并不清楚,什么是社会最深的黑暗,但并不妨碍我做这样的设定。

也曾想仗剑走天涯,将生活过的随行洒脱,信马由缰,没有桎梏没有束缚。

奈何,理想是黄蓉,现实却是郭芙蓉。

最终,只能落脚在“同福客栈”,成为俗世里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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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没有写完,我也忘记了当初写这个故事的初衷是什么,情节线是什么,一直写的很随性,于是,当我翻到结尾的时候,满心茫然。

就像我曾经的理想,戛然而止,无从续写。

遗落在我的过往,那些开心的过往,不敢去惊扰,只能做旁观。

“So we beat on,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于是我们不断倒退,如逆水行舟,直至回到往昔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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