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之时
文/考拉姑娘
（一）
“我觉得过去的一年糟透了！”
陆哥把手中那杯牛栏山白酒一口闷下去之后，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大声喊道。
“兄弟，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咱坐下来说话。”
小帅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生怕他突然冲到马路上。
“我靠…有毛病吧这人，吓我一跳。”
骑电车路过的人骂骂咧咧的念叨。
“你TM才有毛病！”
陆哥冲着路人远去的背影喊着，通红的脸上眼眶里泪水打转，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崩溃大哭。
然而并没有，陆哥一屁股坐下来，又自顾自地给自己倒酒，默不作声的喝了起来，但喝着喝着就听到他呜呜咽咽的声音。
小帅拍了拍陆哥的肩膀，大家放下酒杯，不约而同的玩着自己的手机。
冬夜十一点半的宵夜摊升起热腾腾的烟雾，与陆哥抽的烟混在一起，我不禁咳嗽了几声。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跨年了，我看了看凌乱的酒桌，还有低头玩手机的朋友们，叹了一口气。
“小黎，你叹什么气呀？”
小帅马上关切的问候起我来，仿佛抓住了话题的新动向，因为今晚是他喊大家伙出来聚聚的，也没想到陆哥会这么激动。
“没什么啦，突然感觉这一年过得蛮快的。虽然遇到了很多困难，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但最后自己也能被时间不断推着向前。”
陆哥夹在手中的烟焰在逐渐变得更红。
“其实，这个世界上无论几点都有人在默默努力着，当你觉得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就想想这些正在默默努力的人吧。”小帅盯着我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
“还有十分钟就要步入新的一年了，大家有什么新年愿望吗？”小帅很热情地问起大家来。
“能有什么愿望呢，事与愿违。两小时前我女朋友刚刚跟我分手，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还是分手了。”陆哥无奈长吐了一口烟说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陆哥辞旧迎新！让我们再喝一杯！来！”凡凡一股女汉子的声音响起，还有一股豪迈的语气，仿佛自己能喝很多似的。
“哈哈哈哈我们是归孤寡四人组了。”我边笑边说道。
“那为我们的孤寡友谊干一杯！”小帅摘下黑框眼镜，朝我们举起杯。
“十、九、八、七……二、一！”
“新年快乐！”
大家在这一刻仿佛忘记了过去一年的种种辛苦，都在互相祝福着彼此。
（二）
三天前，小帅发微信问我跨年夜有什么安排，我说没有什么安排，大概就是在线上云跨年吧。之后小帅便说要一起聚个餐，还有以前一起做过义工的朋友，说我也认识。我心想着反正也无聊，去就去吧。
31号的晚上，虽然月亮特别亮，但风中透出一股浓浓地寒意。我刚坐下来就跟他们仨打了个招呼，然后寒暄一下。
说实话跟他们不是很熟，毕业了就各奔东西，联系也不是很多，只是偶然发现大家刚刚好都在同个城市，所以聚聚就聚聚，听一听他们的故事也是好的。
陆哥，大学的时候总能看到他跟他女朋友形影不离地参加各种活动，一副恩爱极了的模样，羡煞旁人。
小帅，小平头哥，文质彬彬。做什么事情都是十分认真，好像能一直保持十二分精神，黑框眼镜总是能端正地架在他的鼻子上。
凡凡，以前总念叨着找帅哥当男朋友的妹子。口头禅是：“帅就完了！”还记得她以前拉着我混在元旦晚会的观众席里找寻帅哥的样子，现在想想还挺好玩的。
有时候发现最好的时光好像都是在过去。
凡凡说，她曾找了一个对她挺好的男朋友，也不是很帅。但这个男生，对她超级细心，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连她眉头是什么时候皱了一下都察觉得到。
可她好像忘记了，她当初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找的是帅哥啊。
可就算待她如此细致的人，她有时候竟会觉得乏味和无聊，在某一天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日子，她提出了分手。
陆哥说，去年是他最难过的一年，也许是因为本命年吧，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年前投资的一个店铺，因为大环境的影响，亏了很多，也欠了一屁股债。只能重新求职，碰壁，遇到不可理喻的老板，又接着跳槽。异地的女友，觉得孤独，可是这种感觉吧，就好像是：你的城市下雨，我却只能告诉你记得要撑伞。深深的无力感，最后，在要结束今年的前几个小时，这段恋情也宣布结束了。
故事总要翻篇，而有些人只适合留在过去。
小帅一个晚上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家聊天，偶尔去给我们加菜，或者拿多点酒，他总是很会照顾人。
那天晚上风很冷，大家也喝了很多酒。
我还记得小帅说了一句让我印象很深刻的话。
“生活，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总之不是你想要的那样。”
（三）
酒后第二天有点头痛，打开朋友圈看到好多好多平时不常出现的人这时候纷纷出现，然后带上几句新年的祈愿，似乎朋友圈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明。
拿来笔记本，想写点什么新的年度计划，一时不知该怎么写起。
心里不断地反问自己去年的目标都实现了吗？又实现了多少？
想了很多，最后写日期的时候居然控制不住地写了过去的日期，一刹间有点晃神，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叮咚～”
手机跳出小帅发来的消息：
“好点没有？”
“好多了，就是头有点痛。”
“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嗯嗯。”
昨晚是小帅送我们回去的，陆哥喝醉了，一直嘟囔着女朋友名字，凡凡一直劝他看开点，感情的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我又打开小帅的聊天框，想跟他说一句谢谢。
“你还是一个人吗？”
对话框里跳出小帅的消息。
“嗯，我在等一个人。”
“那，照顾好自己，新的一年，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你也是。”
好像每年的第一天总是阳光明媚的，旧年与新年，变得只不过是时间，而时间，总会告诉我们很多答案。
（注：图片均来源于新浪微博，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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