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魔,你为何要将她缠绕?
文/曹明新
突闻一噩耗,儿时伙伴亮亮的母亲不幸得了腹腔膜恶性肿瘤!
记得小时候我和亮亮的关系特铁,早上一起去学校,下午散学后,一起回家。然后不是他到我家,就是我到他家去写作业。
亮亮的妈妈是一位善良朴实的农村妇女,前几年还干过劳务队,给人家出葱(方言:指收获大葱)亮亮的爸爸在城里上班,家里的地全都由亮亮的妈妈一人管理。她每天除了干劳务队外,还要给地里种的葱姜打药施肥浇水除草。
记得有一年的二月二,我到亮亮家去约他一起去学校,他正在吃饭,我一进屋,他妈妈便问我吃水饺没?我说我们家中午吃!
她一边说:“二月二应该早上吃水饺的”一边给我盛了碗水饺,然后递给我一双筷子让我坐下一块儿吃,我说我已经吃过饭了,“吃过饭也得尝尝,一来尝尝我的手艺,二来今天过节嘛,就得吃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给我盛了一碗饺子汤,“谢谢阿姨!”我一边说着,一边不好意思的夹起一个水饺来,放进嘴里,“谢啥,快吃吧!要酱油不?”
我一边摇头,一边用口齿不清的话语说着不要不要,我的小伙伴亮亮此时一手抱着一个杯子,一手拿着筷子,夹一个水饺,往醋碟里一沾,然后放进嘴里。
那醋碟里放的可不是醋,而是酱油。
“新新,你觉得阿姨我包的水饺怎么样?”
“好吃,阿姨,就是,就是……”
“我知道,就是有点咸了对不?”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没说话。亮亮的爸爸一边吃着水饺一边说不咸,他觉得还有些淡呢!
亮亮吃饱了,我们俩一边说着,笑着,一边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我可真佩服你,那么咸的水饺竟还沾着酱油吃!”
“我们家人都喜欢吃咸的!我爸爸说吃咸不肯得病。”
“这我还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我听我奶奶说吃咸多了会得高血压的。”
“我爸说没关系的,多运动运动就没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跑了起来。
“你等等我!”我一边追他,一边说道。
他妈妈很喜欢帮助别人,每当我们村谁家有个什么急事时,她总是跑到头里。
记得有一年我们这儿闹旱灾,地里的庄稼都被火球似得太阳烤蔫儿了。起初我们家地里的井里还有点水,可后来井里的水枯了,南边的新村倒是有一眼井,水很旺,浇一亩要五十块钱,而且还得排号!
我爸去找那水井的主人问了一下哪天还有号,准备浇一浇快要干死的玉米。那井的主人看着我爸笑了一下,然后说:“想浇地,下月吧!这个月只给我们自个儿村浇!不给外村浇地。”
新村南边的汶河,此时倒有些水可用,可是汶河离着我们家的地还有五里多路,想要用汶河水浇地,那必须得下管(安装固定式管道)才行,可哪来钱啊!
正当我们着急地里的庄稼时,亮亮的妈妈跑来我们家说它们家刚从汶河下好管,见我们家的玉米快要干死了,愿意帮我们浇灌一下地里的玉米。
哗哗的水流声遮盖了夏虫的歌声,喝饱了的庄稼叶子由枯黄变成了黑绿色,随着风轻轻的摆动着细长的叶子,发出“莎莎”的声响。
浇完玉米后,爸爸拿出五十块钱来递给她,她死活不要,说邻里之间帮个忙是应该的;再说我们家井里有水时,没少借给她们家用。
不光我们家,那一年我们村里在南坡种地的户,都亏了他们家从汶河下(安装)的那道管道,才没把地里的庄稼旱死。
她的手很巧,记得亮亮的姐姐出嫁前,她到集市上买了些棉花和花布回来,给女儿做被子,她说买的不如做的好!
她喜欢在地头上种上些蔬菜,每当蔬菜可以吃时,她便将地头上的蔬菜分给邻居们吃,有人说她是个傻子,她笑笑,“人这一辈子,谁用不到谁啊!两好合一好!”
谁用不到谁和两好合一好这句话,成了她的口头禅。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么一个善良的人竟得了癌症!老天,你为何这样对待好人?你为何要这么对待善良的人?
唉!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行好行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病魔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