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

渔父

我打开门，他像一阵风来到野地

我关上门，他从窗口跳下

如一颗秋天的梨子

我关上窗，他爬到房顶

站在屋脊上，把整个村子掀翻

他不只拥有梨子的清脆和香气

我却只是陈旧的脸孔

破篮子，盛着刚摘的水果

我沿街叫卖一份好心情

别人看到的篮子却是空空

我已渐渐听到自己摇晃的声音了

看见石砌的门台

长满了霉菌和青苔

时间却在他的身上停驻

依旧在海岸礁石上

清亮地长啸

哀伤和沉思是做为孤独的奖赏

献给他的夜晚与梦境

有时候，他走得很远很远

好像进入荒原无人区

可我推开阁楼

却发现他坐在杂乱的书堆上

在路口和桥头遇见

我常向他致以亲切的问候

他却把我视为空气

理也不理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我

只是没有料见

我是现在这个病弱的样子

你看他吃饭、饮水和酣睡

你看他游荡、恋爱和劳作

多么惊险与健壮

其实这都是在画中

我张了张嘴，陷入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