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思妙想 | 平行时空
上一篇写道,宇晖戴着时光戒指,改变了历史。她以为得牺牲一方,但没想到两全其美。百思不得其解。
这还得从以前的故事说起。
1、李家源和晓慧
李家源第一次见到晓慧,才二十岁。就像小说《黄金时代》里的男主角王二一样,觉得这是自己的黄金时代。
他有他的底气,和别的社会男青年不一样,李家源不仅人长得帅,还有一门手艺,经他的手出来的家具,一定是最新潮的。古时候的大侠,追求人在剑在。李家源最舍不得的,则是他那把自称为“神刀”的锯子,每晚在床头陪他入睡。
“这样,谋杀亲夫倒也方便了!”这是晓慧一次开玩笑说的话,不过都是后来的事了。
李家源第一次见到晓慧,是跟师父去她家做家具。师父其实早就不想带李家源了,要不是李父临死之前苦苦拜托,他才不会留这个手艺超过自己,又喜欢惹是生非的徒弟在身边。
但无奈的是,李家源虽然技术好,但臭名远扬,要是离了师父,恐怕也没有人敢找他做活。所以,他也乐得赖着不走。
晓慧是标准的美女,浓眉大眼,红唇白面。最打动李家源的,是她一头长发,编了数不清的辫子。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让我来做你房间的衣柜。”
之后好多天,晓慧都没出现,李家源知道肯定是木工活污染大,晓慧躲了。
星期天下午,李家源累了正在一堆木料上打盹儿,晓慧回来了。后来李家源回忆说,他是被晓慧头发上的香味叫醒的,晓慧说她那天没有洗头啊!家源说,那可能就是你俯身下来时,长辫子尾巴搔到我的脖子了。晓慧听了,把辫子从脖子后面扯出来,搭在肩上,化身蛇精……
还是说星期天下午的事吧,李家源睁开眼睛,看到晓慧俯在自己面前,吓得赶忙爬起来,脚后跟还在地上蹬了几下。
“你给我做的衣柜呢?”
“还没好。”李家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你不要进去看,还没完成的作品,我不想被看见。”
晓慧说,在那个时代,人人对工作都是得过且过,李家源还把工作当成作品打造,很难得。
那天晚上,李家源和晓慧第一次约会,在晓慧姑妈家楼下。也真是够胆大。
第一次约会,李家源给晓慧讲了他爸爸的故事。他爸爸是被人打死的。本来没打死,但因为伤口感染,救治不及时,死了。被打的原因也简单,是一张大字报,这在那个年代其实不少见。可关键是李爸爸既没有写大字报,也不是大字报里写的那个人。他只是不小心,撕烂了那张大字报。
那个时代的人,都是疯的。身在其中,只能一起疯。
第二次见面是一周之后,晓慧看到了衣柜的雏形,中分双开的白色柜门,隐形的门把手,两扇门上各有一块木料等待雕花。
“这柜子太大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衣服!”晓慧一边说,一边关上柜门,转过身靠在衣柜上,面对着李家源。
“以后我给你买,如果你愿意的话。”
那天,晓慧又选了木料,她说还想要一个梳妆台。不能太大,因为屋里空间不够。但是又希望可以有很多的小抽屉,可以放东西。李家源一口答应,保证给她一个满意的梳妆台。
第三次约会,李家源把晓慧带回了家,撞上正要出门喝酒的师父。他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几年前被一小块溅起的木料打中左眼,成了半个残疾。李家源爸爸死后,他把这小子收留跟自己住。他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早几年嫁到城里了。在软磨硬泡下,李家源终于得逞霸占了姐姐的闺房。
此时,老头儿还亮着的右眼,眼珠子已经快被瞪出来了。他的一根手指头,都快要顶到李家源的脑袋上了。无奈赶时间去喝酒,只能狠狠把手背在身后,走了。
晓慧参观了李家源的寝室,一间不到10平米的房子,她走了快五分钟。李家源就跟在她身后。
晓慧不敢回头,她的头皮被李家源的呼吸吹得发烫。
直到走得没有前路。两个人都不说话,周围的空气像被装进了一个气球,而气球外有个人在使劲地挤压,目的是让气球里的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李家源一把抱住了晓慧,气球魔咒被解除。青蛙也变成了王子,李家源手忙嘴乱地,把晓慧的双唇,整个儿吞进了嘴里。
一阵扑打和各种姿势的调整,左三步、右半圈,终于吻上了。李家源又拼了命地挪动步子,把晓慧往床边带。
半推半就这个词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终于把一只手撑到了床上,李家源用另一只手搂着晓慧,慢慢把她放下去。
“哐当”一声,门开了。门外站着师父老头。
师徒俩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一个恨对方硬生生逼散了自己聚集的血液,一个怪对方活活耽误了自己喝酒的时间。
在家具做好之前,李家源和晓慧又约会过两次,其中一次在后山上,那里有一小片柑子树林,没到结果子的时间,是不会有人来光顾的。浇水靠天雨、施肥靠飞鸟。也不知道每年为什么还能结出那么多果子。晓慧讲了自己的故事,她现在的爸爸不是亲爸,但因为不能生育,对她也很好。
第二次又是在家里,他们选了师父不在家的时间,也是在这次,发生了晓慧想用“神刀之锯”在今后“谋杀亲夫”的事件。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就先实现一半吧。那一天,李家源终于让自己聚集的“血液”找到了出口,晓慧也算是有了亲夫。
2、少女曲玲玲的爱情
曲玲玲命好,大家都这么说,从小到大都这么说。
她出生的时候,刚好文革结束,被抓快一年的父亲回到家中。据说就是那天晚上,曲玲玲的第一个细胞诞生了。
曲玲玲的身材像爸爸,高挑苗条,大长腿(曲爸爸应该拥有高晓松那样的美腿),笔直腰;皮肤像妈妈,又白又嫩,多脂少毛。五官虽称不上完美,但气质很好,眼睛自带笑意。
回家后,曲爸爸放弃了教师的工作,开始经商。赶上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年代。上街曲家成了小镇的首富。
最重要的是,曲玲玲学习成绩好,小学时候年年三好生;考上县里的重点中学,曲家包了镇上最好的酒楼“仙来苑”,凡是走过路过的,都可以进来喝一杯。乡里乡亲的都说:恐怕只有以前白书记的公子才配得上曲玲玲了。
白书记是小镇前两年的书记,后来调到县里做副县长。白公子是第一年奥数比赛的全省第二名,还在报纸上发表过好几篇文章,是公认的才子。而且,曲爸爸和白镇长还是拜把子的兄弟。
可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曲玲玲偏偏瞅上了白公子的表哥,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混子哥。混子哥大名蒋生,人称大生。如果说白公子是人才,大生就是天才。据说他小时候记忆超群、过目不忘,虽然遇上文化大革命,也没埋怨无用武之地,而是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带领几个小屁孩一起,造出了门“炮弹”,还炸塌了学校礼堂的舞台。
大生有时来白家吃饭,曲玲玲也有时去找白公子补习。一来二去,曲玲玲对大生的爱情之花,开始萌芽。
有一次,曲玲玲看了一本小说,受勇敢追求爱情的女主角提醒,决定要向大生哥表白。
那天吃过午饭,大生一直站在门口,望着外面,好像在等什么人。曲玲玲就在饭桌上写作业,不时抬头看着大生的背影。
终于,曲玲玲走到了大生背后,还没有准备好表情,大生就回头了。他摸了摸曲玲玲的头说:“玲玲又长高了哦!上次给你买的书都看了吗?”
“看了。”曲玲玲低下头,用只有蚊子听得到的声音说:“大生哥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喜欢下次大生哥又给你买。”大生笑得很大声。
“不是喜欢书,是喜欢你。”
“妈的,其实哥听清楚了,本想假装一下给个台阶下的。”大生挠挠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神秘地说:“最近后山上出了个野人你知道吗?是真的!!!别不信,我亲眼看见的,等我回来带你去看。”
说完,大生就走了,远处有几个人正在等他,曲玲玲认得这些人,是大生的跟班儿。
3、破碎之日
晓慧家的家具都完工了,三天前,李家源和师父就撤了场。但晓慧一直还没有回家。
这天中午吃过饭,李家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抱起那张晓慧要用来“谋杀”他的神锯,正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敲门。
果然是晓慧。那个对她还不错的后爸,近两年迷上赌博,在外面欠了不少债。偷偷着说把晓慧定给债主当儿媳妇,对方才稍微没催得那么紧。今天上午,对方拿着礼物来晓慧家拜访,晓慧才知道这事。她马上反对,并说出了和李家源的私情。债主摔门而去,现在集结了一帮人,要武力收账。
都已经当了“亲夫”了,亲家的事,就不能不管。李家源要去给晓慧家出头,可平时喝酒吃肉的几个弟兄,一看对方是大生那群人,全他妈临阵脱逃了。晓慧爸妈举手投降被架走了。李家源哪肯认怂,跟大生的兄弟对骂。
“妈的狗大生,你的马子比不上我的,你妈的嫉妒是吧?”
大生一听这话,从旁边人手里抽出一把刀,手起刀落。
5、宇晖的穿越之旅
宇晖戴着时光戒指,眼前没有花花绿绿的光环,耳畔没有呼呼啦啦的风声,只闻到一股快速摩擦的糊焦味道。她就出现在了李家源家门外。低头一看自己,穿了一件白衬衣,藏青色裤子,白网鞋。谁给配的?
“难道要直接冲进去,告诉李大叔她是来自未来的宇晖,以后他会是自己单位的保安巴拉巴拉之类的?”宇晖左右脚交换着踩那双白网鞋,想把它弄得不那么白。“这也太傻了吧?”最后她想。
但时间来不及了,她看到了那群人。她猛地推门进去。
“李大叔,李大哥,你一会儿会被一群人追杀,他们的老大会拿刀砍你,你的脸上会留疤,然后和这位美女姐姐分手。”宇晖伸出无名指,指着戒指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来自未来的人,可能二三十年以后。我戴着这枚时光戒指来的。天知道我该怎么回去……”
李家源握住宇晖的手,仔细看那枚戒指,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大生带着人已经到了门外,他们熙熙攘攘吵着,让李家源和晓慧出去。
“别去,你会被砍,走后门。”宇晖拉住他们。
李家源甩开宇晖,拉着晓慧出了门。
宇晖跟出去,惊呆了。那个为首的老大,这么面熟。他是曲大姐的老公。
曲大姐,宇晖想起了曲大姐,她会不会已经被车子撞了?
李家源招呼大生去公园门口集合,一群人跑的跑,走的走了。
眼看拦不到李大叔,宇晖后悔死了,早知道戴上另一枚戒指去未来,至少还可以救曲大姐。
“戒指!戒指!”宇晖发现她的左手,居然还拽着一枚戒指。也就是说,她如果换上这一枚戒指,就可以去救曲大姐了。
这一次,宇晖毫不犹豫。又是一阵糊焦的味道。
宇晖站在白公子的家外,她看到了豆蔻年华的曲大姐,在门口望着她未来老公渐行渐远的背影。年轻时的曲大姐真是漂亮啊!宇晖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她的脑浆开始快速转动,想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她并没有去到未来。
宇晖又把戒指拿到手上,快速走过去,对曲玲玲说:“曲大姐,不,小曲妹妹。总之,我是从未来过来的。这位是你未来的老公蒋大哥。你现在要向他表白,否则将来你会是一个小三。而且会因为某个我不知道的原因,在怀二胎时被车撞倒。”
“小三?”曲玲玲有些不明白。
“就是第三者,哎,总之,你要拉住蒋大哥。”宇晖突然有些明白了:“对,你要拉住他,否则他会拿刀砍人,破坏掉另一段姻缘。”
曲玲玲有些将信将疑,十三岁的年纪还相信童话,但又对骗子有了最基本的防范。她们相信证据。
“对,证据是什么?你来自未来的证据。”
宇晖想了想:“疤痕,你膝盖上有个疤,你告诉我是你小学毕业那年暑假游泳摔的,那次你差点淹死,从此没有再游过泳。”
曲玲玲信了,这事除了救她的白公子,其他人都不知道,连父母也没敢告诉。她拉起宇晖就跑。
5.1、李家源识破
李家源自然不能认怂,他跟大生的兄弟对骂。
他说:你他妈的这事跟你关系吗?
大生回:有没有关系轮不到你管。
他说:这关系到我马子,我当然要管。
大生:哟哟哟,李大锤的儿子有马子了,在天有灵啊!
李家源正要还嘴,晓慧拉了拉他的衣袖。
李家源看到了大生副手藏在背后的刀。
“妈的狗大生,你不讲规矩,居然带刀!”
说完拉起晓慧就跑。
“妈的给我追上绑了。不许动刀。”
5.2、大生哥慢走
李家源要去给晓慧家出头,可平时喝酒吃肉的几个弟兄,一看对方是大生那群人,全他妈临阵脱逃了。
“大生哥,等一下。”曲玲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怎么来了?”大生跑过去。
“我,刚才在家附近看到了野人。”
“不可能,野人在山上。”
“野人说:不要用刀,不要砍人。”
“放心吧!等我带你去看真正的野人。”大生回头,挥手示意曲玲玲回去。
“大生哥,慢走!”
6、原来本是
李家源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撑起来,摸到脸上的纱布。不再觉得这是他的黄金时代。
“会留疤吗?”
“肯定留啊!”医生回答得毫不犹豫:“你们这群年轻人,不留点记号不长记性的。”
李家源不顾阻拦走出病房,护士站的护士说,晓慧在12号病房,还没醒。但你放心,她……
但还没说完,李家源已经走了。
他在晓慧床前站了很久,她真的很美。
晓慧出院回家,终于看到了李家源给她做的家具。梳妆台很棒,大小合适,功能齐全。衣柜上的雕花已经完成了,像,晓慧搭在胸前的两根大辫子。
大生娶了晓慧,因为他找不到李家源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有人说他跟拉船的走了,有人说他跟部队走了,无论那种说法,他脸上的伤疤,都被描述得很吓人。
因为李家源不见了,但晓慧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大生决定要娶她。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义气的事,也是最没义气的事。
曲玲玲再没有提过看野人的事。
7、宇晖的答案
宇晖抱着曲大姐,曲大姐看着李大叔。她问:“这么重,还麻烦嫂子跑一趟。”
“不麻烦,我儿子买车了,他送他妈妈过来的。”
曲大姐走到窗前,宇晖跟了过去,她看到了李大叔的儿子,他在车里给曲大姐打招呼。
那辆车,好熟悉。是昨晚影像里撞到曲大姐的车!
宇晖恍然大悟:“曲大姐,原来你们,和李大叔,有这么一段故事。”
“哈哈,你想起来啦!”曲大姐搂住宇晖的肩膀,回头看着李大叔:“你也还记得吧?”
谢谢你看完这篇故事。
这一篇对我来说,一定程度上有里程表的意义。
首先,这是我第一次,在自己的公开作品中描述男欢女爱的场景(羞羞)。
你在往回拉吗?哈哈确实只写了几句,也一点都不刺激,看得快的,可能都没注意到这部分。
其实文学史上,大凡排得上号的小说,都少不了对性的描述。可我写了几十篇故事了,居然第一次涉及这个内容(还是如此的蜻蜓点水,不求甚解),难道这就是我至今未火的根源?
不过,我想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我的父母也在关注我的公号吧!也说明我还没有真正成为一个成熟的写字人。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写完这一篇,我才发现要写好一篇小说,真是太难了。写到一半,我几乎都快写不下去了。
这都写得一堆什么狗屎啊!
我敢打赌没有人看得到最后。
文字完全说不清楚我的想法呜呜呜……
看起来,写小说,还真不是仗着自己有两三下的文笔功夫,就可以做到如有神的。中间我实在想要放弃了,跑去写另外一篇关于育儿的文章。写了几段,还是决定回来。除了自己心中的执念,更大的动力来自上一篇文章(《时光戒指1》)推送后,为数不多的几个新增的粉丝。怎么也得给你们一个交代,写得再烂,总归要把坑填了。
原计划要再写3篇文章来圆这个故事的(李家源一篇,曲玲玲一篇,最后一篇填坑),但受构思的影响,加上确实没信心可以让你们坚持追那么多期,所以就糅合成一篇啦!
最后,再次谢谢你们,让我觉得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