赡养与爱

晚上，他在客厅，我在房间，一门之隔，我无法专心，焦躁，愤怒……

上床睡觉，睡不着了，一股怒气在体内乱窜。我的身体像是晴雨表，有点上火了。

疫情一结束，我会想尽办法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恶魔。

我妈有跟我谈起，以后他老了怎么办，法律要求子女赡养父母，她懊悔自己年轻的时候因为外婆相劝没跟他离婚，现在给我带来负担。过去父母吵架，父亲会去母亲单位告状，去闹。说来也是遗传，据说爷爷奶奶吵架，也会去单位闹。小时候父亲就威胁我，要去学校告我状，我很害怕他乱说话（我还觉得他的衣着谈吐很丢人，现在想来，这跟他家里的所作所为不无关系）。

赡养确实是个负担。对他来说也是，奶奶得了老男痴呆，他是别人眼中的孝子，经常去带奶奶。奶奶神志不清，请过很多护工、家政阿姨，没有人受的了她。她脑子还不糊涂的时候就指责护工这不好那不好，还对别人挺苛刻的，管制别人。奶奶脑子糊涂了，家政阿姨经常换，也不是每天都陪奶奶。父亲经常去“陪”她，我看过他骂奶奶，打奶奶。这是我父亲眼里的爱，这是他对母亲的爱。就像梅尔罗斯父亲告诉儿子折磨虐待他也是爱。我实在无法认同这种扭曲的价值观。

爱就是爱。我可以努力赚钱给他养老费，可是，抱歉，我给不了，爱和尊重，想给也给不了，装不出来的。

随着岁月的积淀，也许我会放下一些东西，甚至怜悯他。那种悲天怜悯是对苍生的，每一个老人、痛苦的人都可能产生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