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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言情愫

2022-06-07  本文已影响0人  板栗饼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1

“别往我身上扔橡皮屑!”

“就不!”

“烦死人了,看我不给你扔回去!”

后桌传来的打闹声让正在做数学题的江迢有些烦躁,她目光不善地回头,恶狠狠地瞪向扔橡皮屑的始作俑者。

男生似乎察觉到了江迢的目光,停下动作,有些无辜地冲她笑了笑,恰如其分地露出了一颗小虎牙,带着些狡黠的味道。

更烦人了。

江迢迅速坐正,泄愤似的用笔狠狠戳着草稿纸。

真不知道下次换座位谁会这么倒霉和他做同桌,幸好怎么轮都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结果就是话可以乱说,Flag绝对不能乱立,江迢恰好就成了被选中的“幸运儿”。

原本江迢属于班上成绩排名里第一梯队的末尾,按照梯队划分,她还可以在和别的梯队组小组时捞个组长当当,结果因为成绩下滑到了第二梯队,班主任就直接把她和那个讨厌鬼组到了一组,美其名曰第一梯队的第一名能更好帮她重返第一梯队。

江迢那个怄啊,拜托老师您睁眼看看,之前就是因为他在我后桌导致我不能专心学习成绩才下滑的,现在可好,直接放在旁边,那我不就没了吗……虽然江迢知道成绩下滑的事怨不到他头上,但她就是很排斥。

可惜的是,老师不仅看不到江迢求助的眼神,还对她苦口婆心地劝诫了一番。江迢只能认命地搬去讨厌鬼旁边。

“我们先说好,你可别用对万佳云的那套来对我,我没兴趣跟你闹。”万佳云就是之前和他做同桌,老被他捉弄的那个姑娘,而且听说她还暗恋这个讨厌鬼。这是被欺负得得了斯德哥尔摩吗?江迢不懂,她只是单纯地不想惹上这种麻烦事。

“怎么会呢?”男生耸了耸肩,从书包里掏出了下节课要用的练习册。

江迢瞥见书的封皮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丁木”两个字,她暗忖:这字和他本人还真是一点边都不沾。

“看什么呢?”丁木把打卷的书角一点点捋平,也没看她,“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捉弄你。”

这话有些暧昧又有点像划清界限,江迢有些不自然地收回目光:“没想到你还是个注重细节的人。”

“那当然,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想不想多了解一下?”

又是那种轻佻的语气,江迢厌恶地把不小心过了线的书往回挪了挪:“谁要知道你的事。”

丁木看着她的小动作,轻轻地笑了一声。

2

虽然江迢脸上写着“莫挨老子”,但是做同桌的怎么可能不关注对方,就算是不想关注,那些小动作也会轻易地进入到视线范围里。

江迢闻着空气中飘着的淡淡的皂角香,就知道丁木昨晚又洗校服了。也不知道只穿了两天的校服有多脏,需要洗得这么勤吗?江迢看了眼自己四天没洗的被蹭得乌漆嘛黑的袖口沉默了,好吧,是该洗了。

这股皂角香仿佛有着安神的神奇魔力,江迢跟小狗似的边嗅着味道边写数学题,没一会就做完了,而且正确率还挺高。于是闲来无事,她便趴在桌上转着笔,眼睛滴溜溜地瞅来瞅去,结果瞅着瞅着,就看到了正在做题的丁木。

无论是谁,认真做事的模样总是最有魅力的,更何况丁木还有颜值和学霸双重buff的加成。

不知道是不是被题目难住了,丁木微皱眉头,手下在不停地演算,恰好午后的阳光在这时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里钻了进来,俏皮地跳到他的脸上,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抬起头,正准备喊同学帮忙拉严窗帘,就听见“啪”的一声,江迢转着的笔掉到了桌子上,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脆。丁木转头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蕴着耀眼的光,认真而专注。

扑通。

江迢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与此同时她感觉有一团火一样的东西从尾椎骨慢慢向上延伸,爬到了耳廓,从耳蜗钻了进去,在脑海里炸开了花。

她收回意识,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想要压住尴尬和一丝莫名的悸动,可心仍旧如失控般擂得飞快。

这人真是讨厌,做题就做题,看她干什么啊。

江迢暗骂自己不争气,但对丁木的厌恶却没有之前强烈了。

虽然江迢不想承认,但事实是丁木之所以会成为学霸不仅仅因为脑子灵光,虽然平时下课就属他最闹,但该专注的时候他比谁都专注,笔记也记得工工整整、重难点分明,更重要的是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掌握了某个知识点就在课堂上抢话,而是和大多数同学一样认真地跟着老师的思路走。

这种学霸谁不爱呢?于是江迢默默地给了他及格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个讨厌鬼形象的丁木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细心靠谱的学霸爸爸。

“完蛋了!”某日上午课间,江迢翻着自己的思政课本,突然发现上上节课老师留的背诵任务她完全忘了个一干二净,“怎么办啊,下节课就是思政课了,现在背也来不及,关键是这知识它还不进脑子,我真的不想抄书啊啊啊啊!”

江迢绝望地趴在桌子上,看样子是破罐子破摔了,但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佛祖啊,观音大士啊,上帝啊,小女子愿意三天不吃肉,求求下节课抽人背书千万不要抽我啊!”

“你怕什么,到时候我和苏迈在下面给你念答案。”丁木看着江迢生无可恋的样子,觉得十分顺眼,但嘴上还是在尽职尽责地顺毛。

“就是,勇敢刚上去,哈哈哈。”苏迈是他们组的组员,坐在江迢的后座,在江迢看来也是个不靠谱的队友。但事已至此,为了不抄书,只能姑且信任他俩了。

果然,怕什么就一定会来什么。

思政课上,老师挑了每组第二梯队的组员依次进行背诵抽查,轮到江迢时,偏偏背诵的内容还是所有内容里专业术语最多最难背的部分。

真是非得手黑脸黑,江迢欲哭无泪。

当她在丁木的提醒下磕磕绊绊地背了几句后,就看到老师板着脸朝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同桌俩配合不错嘛。来,同桌也起来,接着江迢没背完的地方继续背。”

老师就站在江迢旁边,就算是苏迈胆再大,也不敢在老虎眼皮底下挠痒痒。江迢认命地低下头,只想着丁木赶紧背完,好让这丢脸的一刻赶紧过去。

“对不起老师,我忘记有这个作业了。”然而,江迢想象中学霸一挑十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丁木和她一样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向老师认错。

江迢内心震惊于丁木居然也有没完成作业的一天,但还是看了看老师的眼色,抓紧机会借坡下驴:“对不起老师,我也忘记了。”

“这么简单的作业也能忘。”老师瞪着他俩,“站着上课,把今天抽查的内容抄五遍,明天交过来。”

“是。”借着学霸之光,这也算是轻拿轻放了。

看着老师回到讲台上开始讲新课,江迢长松了一口气,虽然站着上课就跟长颈鹿立在人堆里一样,十分扎眼又尴尬,但好在身旁还有个学霸跟自己一起受难。

江迢用手肘轻碰了一下丁木,轻声说:“你怎么也忘记了?看你课间气定神闲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早就背熟了呢。”

丁木不着痕迹地往她这边挪了挪:“跟苏迈他们打游戏给忘了。我看你都愁成那样了,给你点信心呗。”

江迢发现,原来丁木的个子很高,她才堪堪到他的肩膀,当他低头说话时,她便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还带着她喜欢的皂角香。

“发什么呆,记笔记了。”丁木推推她,透亮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

他认真注视某人的样子估计只有神仙才会不动心吧,怪不得万佳云被他那么欺负还喜欢他。但是不喜欢人家姑娘干嘛还要随便招惹,真是烦人……像他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江迢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正好看到还在盯着自己的丁木,就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丁木被瞪得有些心虚,还以为江迢发现了自己暗戳戳的小动作,可看她转眼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记着笔记,他还是壮着胆子又靠近了一点,然后垂下右手放在身侧,从远处看,就好像是利用宽大的校服袖子作掩护,在和江迢牵手。

丁木心满意足地笑了一声,结果换来了江迢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

不过,这也值了。

3

“丁木,你来读一下《采薇》的后三节。”

当丁木读到“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时,那群和丁木玩得好的男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怪笑,江迢有些莫名其妙地瞟了他一眼,却发现万年嬉皮笑脸的丁木此时却正经得面无表情,再仔细一看,他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额头上的青筋时隐时现。

江迢按下心中奇怪的感觉,想着下课再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可老师前脚刚走出教室,后脚他和那些起哄的男生们就都不见了踪影。

打球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积极,江迢无语之下只好向苏迈打听。

“害,前一阵子丁木跟谈恋爱了一样整天笑嘻嘻的,我们几个就逼问了一下对象是谁呗。”

“他不是整天笑嘻嘻的?”江迢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关注的重点好像有点歪。“是谁?”

苏迈做贼似的左右看看,发现丁木还没回来后,就凑到江迢跟前悄悄地说:“好像叫什么雨霏。”

“怪不得你们刚刚在那挤眉弄眼。”江迢感觉有些闷闷的,就好像盛夏的时候快要下暴雨之前的那种闷,但她压下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和往常一样打趣着苏迈。

“这小子说一半藏一半,待会见到他还得仔细问问。”

只可惜,苏迈的想法落了空,上课铃打到第二遍,丁木才迟迟赶回来。

江迢看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些好奇他去干了什么大事,打篮球也没必要连这十分钟都不放过吧。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张小纸条从丁木那个方向推了过来。

“你是不是听苏迈在那里乱讲了?”

“乱讲什么?”

“就那个……雨霏的事情。”

“啊,是听说了。”

“他真的是乱讲,我没喜欢的人(划掉),她不是我喜欢的人,你别信他。”

过了很久,纸条都没再传回来,丁木心里惴惴不安,早知道就不随便搪塞那群人了,谁知道会这么寸。

“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我要听课了。”

一张新的纸条被江迢推了过来,丁木看着上面格外端正的字,又看看正专心记笔记的江迢,感觉好像有什么要不一样了。

在丁木万般煎熬的时候,下课铃终于响起。

“丁木,你告诉我你喜欢的妹子姓什么,我就给你买一周早餐。”苏迈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知道这一个八卦居然下了血本,周围的人也都跟瓜田里的猹一样竖起了耳朵。

“江……”丁木刚想叫住江迢,就被苏迈打断了,“你闭上你的嘴吧。”

别人的兄弟是助攻,他的兄弟就是个添乱的。

果然,丁木的预感没错,虽然他向江迢解释了,但她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那天之后她就一直在刻意地跟他划清界限。

有时候,丁木会假装自己解不出来某道题,想让江迢教教他,结果江迢说她也不会,让去问老师,而当他装作问完老师回来,要给江迢讲的时候,她又突然改口说自己琢磨出来了。又或者,周一开晨会,江迢困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撞到前面人的后背,丁木赶紧拉了她一把,结果她就直接和她后面的后面的姑娘换了个位置。

虽然江迢努力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行事作风,课间时还会和他、和苏迈讲些有的没的,她也会因为自己扮丑而笑得前俯后仰,可他就是能感觉到这些笑容和以前不同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他却说不清楚。

“江迢,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终于让丁木抓到一次机会,上体育课前,大家都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没有啊,你挺好的。”这是几天来,江迢第一次在看他时,眼里有他。

“……雨霏那个事情,只是为了搪塞我那些损友随便编出来的名字。”

江迢没接话,静静地看着他,就在他以为江迢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时,她忽然就笑了,他看出来这个笑带着些自嘲的意味:“你别这么正经,我也没说什么啊。”

“那你……”丁木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可江迢立马就后退了一步,丁木感觉江迢在他俩之间竖了道墙,他甚至连靠近墙的机会都没有。

江迢打断了他的话,“无论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希望你都不要再做出那种让别人误会的举动了。”江迢顿了顿,像是在看他的脸色:“还有,乔辛喜欢你,你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好好考虑一下,是接受还是拒绝,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不要拖着她。”

江迢绕过他,回到座位拿上羽毛球拍就转身走了,再没有留给丁木任何一个眼神。

丁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发现自己好像再也没有机会把喜欢她这件事告诉她了。

4

江迢刚走出教室,一个娇小的人影就蹿了出来:“怎么样?你说了吗?”

“嗯。”江迢低头看着这个亲密地挽住自己的姑娘,眼底流露出柔软的温柔,“他说会给你明确的答复,即使被他拒绝了,你也要及时收心,我们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丁木、学习、江迢,当然是江迢最重要啦,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我们赶紧下去吧,快要点名了。”

乔辛拉着江迢风风火火地往楼下跑,也就没有看到江迢在听到这句日常性告白后流露出的怔然。

这件事之所以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还得回到几天前。

经过丁木那几个损友在语文课上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后,“学霸有暗恋的人”这一消息就不胫而走,不过一个课间,几乎全班的人都知道了。

晚上放学后,江迢和乔辛一起结伴回家。在路上,江迢明显感觉到乔辛情绪低沉,居然连最喜欢的烤年糕都不嚷嚷着要吃了。

“你怎么了?”

“啊?”乔辛被江迢猛地一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听见她的询问,神色有些犹豫,“你听见他们说丁木有喜欢的人了吗?”

“听说了呀。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江迢挤眉弄眼地凑近乔辛,“难不成喜欢他?”。

“……嗯。”

“嗯。嗯???”江迢被突如其来的坦白惊到了,但看着乔辛脸红成个西红柿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肯定没在开玩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和早上知道丁木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一模一样,但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模模糊糊的。

于是她长呼了一口气,好像这样就能把杂七杂八的念头排空:“他告诉我那个人不是他喜欢的人,他好像……没有喜欢的人?”

“真的吗?!”乔辛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力道有些大。

“是啦是啦。不过你居然瞒着个这么大的秘密,现在才肯告诉我,是不是该罚?”江迢边说边上手开始抓乔辛的痒痒。

“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小的这就一五一十地交代。”

原来早在高一刚开学乔辛就已经暗恋着丁木了,一开始她只是被他好看的皮囊吸引,真正喜欢上这个人是因为有一天她来例假不小心弄到了裤子上,但她并没有发觉,当她起身准备去卫生间的那刻,丁木从她后面走过来将她按回座位上并递给她一本书,书里面夹着纸条告诉了她,当时她又尴尬又窘迫,但是抬头看向丁木,他只是很自然地对自己笑了笑,问需不需要叫江迢过来。别扭的情绪在那一刻好像立马烟消云散了,周围的人声成了背景音,乔辛只能看到丁木的笑容和脑海里叫嚣着的“我喜欢他”,然而她知道这只能是一段漫长而没有结果的暗恋,因为丁木是个太优秀的人,他就像光,自然会引来许多追光的人,而她只是其中之一。

江迢听完乔辛的自白后陷入了沉默,她知道丁木值得喜欢,但她不知道原来乔辛一直这样卑微地喜欢着他。

“不要这样,乔辛。”江迢握住了乔辛还在颤抖的手,“喜欢的事情不是这样算的,你如果觉得他优秀,那你就要努力追赶上他,和他并肩,而不是一直仰望着他。”

“可是……我做不到,他离我太远了,说不定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的喜欢只是我自己的小心思,在他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

“乔辛,你看着我。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有你自己的闪光点,不要因为喜欢而不得就去否定自己。”江迢轻轻抱住抽噎的女孩,“如果你担心他不记得你,那你就勇敢地告诉他你喜欢他,你要创造能让他记住你的机会。”

“我可以吗?”

“你一定可以的。”

“好!那我明天就告白!”

然而……等乔辛哭够了,平复了情绪,才发现刚刚自己脑子一热居然说了句她这辈子都办不到的话:“那个……小迢啊,我觉得我还是不行,你和他不是同桌嘛,说起话来也方便嘛,你能不能替我说嘛。”

“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江迢对乔辛的撒娇完全免疫。

“……对,你说得对,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办。以后你再想逃辅导班去网吧玩就自己跟阿姨说吧!不就一个告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眼一闭不就结束了。”

江迢无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乔辛死揪着告白不放了?为什么我感觉我给她的安慰完全跑偏了?

“好吧,我替你说,前提是你必须在场。”

“成交。”

于是,一个三个人各怀心事的告白事件就这么潦草地发生了。

5

自那次体育课前把话说开后,丁木和江迢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尴尬。

江迢能感觉到丁木在有意识地和自己保持距离,说话客客气气的,不复往日扮怪讨巧地说些玩笑话,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心里却憋闷得想哭。于是她也找各种借口减少和丁木待在一起的时间,一来二去,明明是同桌的两个人有时候甚至一天连十句话都说不上。

江迢以为这样做心里那股酸涩的感觉就会慢慢变淡,毕竟在做同桌之前也不是很熟,只要恢复成那种状态就好,可越是回避,却越在意丁木的一举一动,她好奇他早上吃了什么,好奇他下午会不会去打球,好奇他和苏迈聊了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好奇卷子上最后的大题有没有难住他……她还想和他讲讲昨天看的段子,告诉他她感觉自己这次考试发挥得不错,她想和以前一样听他讲些趣事,被他逗得发笑,再用余光看他满意得露出那颗小虎牙。

可是乔辛喜欢他。

这个认知就像是一盆冷水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这是在干什么?和朋友抢喜欢的人?她居然是这么卑鄙的人?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江迢脑海里搅成一团,绕紧,拉成死结。

她好像是真的有点喜欢丁木,但她怎么可能伤害乔辛。江迢感觉自己难过得快要窒息,好想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然后忘记,当作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小迢。”乔辛委屈巴巴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我们出去聊聊吧。”

江迢看乔辛的表情就知道前几天的事情丁木给出了答复,而且结果并没有如她所愿,她长松一口气,又立马皱起眉头,好像现在这种状况有任何一丝庆幸都是罪恶的。

她们来到操场的看台上,找了个有阴凉地的地方坐了下来,现在正是大课间,操场上的人很多,吵吵闹闹,说些悄悄话也不会被偷听了去。

“他拒绝了我。”

江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话,因为她自己的内心也很复杂,只好轻轻地抱住乔辛,好像这样也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呜呜呜呜呜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也做好了准备,可是……可是当他真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还是好难过……”

江迢将乔辛抱得更紧了,在乔辛看不到的地方,她也泪流满面。

为乔辛,也为自己,更为那段无疾而终难以言说的情愫。

哭似乎是最解压的方式,乔辛在那场大哭之后放下了丁木,而江迢也彻底把这份感情埋在了心底,成为她永远也不会提及的秘密。

之后不久,阶段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江迢又重新回到了第一梯队,她再也不用担心和丁木见面而两两尴尬的场面发生了。一切都恢复成了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丁木继续做他的学霸,江迢也在努力学习,争取冲入年级前十,高中的生活就在这样的日复一日中数着倒计时。

“高三的日子很苦,老师也知道你们也很累,不要怪老师在这段日子里对你们的严格,希望未来两天,二班的所有同学都能超常发挥,考上理想的学校!”

毕业这天,大家都放下了包袱,无论是之前有过嫌隙的,还是闹过别扭的,在这天都哭着笑着,就像初次见面那样,丁木和江迢也不例外。

“丁木,我们照张相吧,就只有我俩。”江迢笑眯眯地拍了拍丁木的肩膀,把相机递给了一旁的同学。

“好啊。”丁木回过头,见拍他的人是江迢,也露出了那个江迢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熟悉笑容。

“诶,你俩靠近一点呀,这么远相机都框不进来。”

江迢和丁木互相看了眼对方,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胳膊挨着胳膊,就像当初在思政课上被罚站的那样。

“茄子!”

“毕业快乐!”

“祝你考上喜欢的大学。”

“你也是。”

6

江迢有一只铁盒,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零碎玩意儿,有断了的橡皮筋、停产了的糖纸、坏了的自动铅笔……压在最下面的是一叠小纸条和一张照片,纸条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但照片上的两个人仍旧笑得灿烂。

只是后来她养了一只拆家狗,狗把铁盒里面的东西全都咬了个稀巴烂,纸条和照片当然未能幸免。

当江迢看着满地的碎纸屑,终于认清自己对于这段暗恋的无力。

它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当她意识到时却早已失去了拥有它的机会,于是把它当成宝物小心翼翼地珍藏,不敢碰也难以忘,结果连失去它的时机都不能由着自己。

江迢苦笑了一声,开始打扫这满地狼藉,当屋子重新恢复了整洁的样子,那些和丁木有关的情愫也就成为了只有十七岁的江迢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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