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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快乐与他人无关——窦仙儿

2018-08-11  本文已影响8人  揽小胜

如果人人都理解你的成功,那你该有多平庸;如果你的快乐都建立在别人认可的基础上,那你的快乐该有多乏味。

2017年10月14日,是窦唯的生日,也是他的本命年。他发布了自己的新歌《重返魔域》。不知当你听着他的再一次开嗓,是否满眼都是他十几、二十岁的样子。那时的窦唯很帅,那,也是我们回不去的青春。

有一种帅,叫曾经。曾经的窦唯,人帅,歌更帅。1991年问世的《黑豹》专辑,正版销量达到150万张,至今是华人摇滚乐队无法超越的一个巅峰。还有一种帅,叫帅而不自知,多年以后,面对他人对自己曾经辉煌的谀美之词,窦唯只是说:“我所从事的只不过是我有兴趣和擅长的事情。”爱好文艺的父亲,把窦唯“领进门,带上道”,而窦唯也早早展现了自己音乐的天分——6岁时,窦唯就可以在演出时自如地吹笛子了。

上职高时,窦唯还实力碾压了自己的音乐老师。窦唯说,最让我觉得滑稽的是,第一学期一开学,一看这音乐老师我认识,是我小学一个教数学的老师,连钢琴都弹不利索,还没我知道的多呢。我忍到第三节课,绷不住了,站起来跟他顶。果不其然这个老师后来被换掉了。“绷不住”,这是窦唯尚处少年的少年感——单纯、干净。

那时的窦唯有多火?看高晓松说的就知道了:“小窦那时候帅的啊,人一上台全场都炸开了,我就在底下想我什么时候能这样(受欢迎)。全身绑着黑皮带,手里拿着铃鼓。”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在一次去海南的演出中,没有任何预兆,窦唯剪去了他标志性的长发:“我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我要离开乐队。”“别再唱黑豹的歌。”乐队提出要求。窦唯爽快答应了。

“当我意识到以后要为了所谓成功不断重复的时候,这对我而言是难度非常大的事。这是一个真伪的问题,不是那样的状态却要重复那样的状态,很受罪。”反复唱着《无地自容》各地奔波演出的日子,逐渐让窦唯感到无地自容。如果快乐是不断重复着以往的成功,那么窦唯不想拥有。

“笛子,窦唯!窦唯!!”1994年,香港红磡,何勇一曲中间,兴奋地向侧后方挥了一下手。短发黑衣,表情淡漠,脸上散发光辉的窦唯出现在追光灯下。笛声响起,全场寂静。台下,香港四大天王等一众知名艺人如痴如醉。这年,何勇在躁烈、张楚在游吟、唐朝在跋扈,唯有窦唯,无论与人配乐,还是自己独唱,只见安静。窦唯,并非新人,但这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窦唯,宛若新生:他的爆发力,他嫩稚的表情,又是一个单纯干净的少年!没了往日黑豹时期的躁动、暴烈,窦唯跃升到一个全新境界。这一年,25岁的崔健以一曲《一无所有》教会了人们睁开眼睛看世界。同样是25岁,窦唯则以《黑梦》教会了人们闭上眼睛审视自己的内心。

红磡的那一夜,被视为中国摇滚的巅峰。眼看着,巨大的名和利将砸晕这些穷摇滚们。但就如窦唯所言,像一个阴谋一样,中国摇滚犹如做了一个喧闹的梦,然后就醒了,几乎什么都没留下。巨大的现实落差,让很多人无所适从。于是张楚茫然了,几再无新作;何勇放不下,酗酒、捅人……但,窦唯一直在清醒。1995年,《艳阳天》发行,销售7万张。1998年,《山河水》发行,销售7万张。为什么窦唯没有迷失?他只是把精力都用在他自己喜欢的事儿上。

众所周知,窦唯有过两段不成功的婚姻。仿佛垃圾桶,窦唯被无数人品头论足。远离了人们的视线,窦唯被不断传出穷困潦倒的新闻,似乎这是报应。一次,黑豹乐队经纪人赵明义找到了窦唯:“我们这有个演出,你来参加吧。”本意,赵明义站在老朋友的立场上,想帮窦唯重回大众视野。窦唯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价格。“恨不得我们5个乐队的钱都给他还不够。”赵明义明白,这是婉拒了。“你靠什么生活?”赵明义问。“很简单,什么不靠也能生活。”窦唯回答得一本正经。当然,窦唯远不是人们所想的那般穷困潦倒。尽管从不知道自己专辑的销量,但他一直在出着专辑,收入一直稳定。一些著名影视剧也常邀请他编曲配乐。所以,我这样理解他“什么也不靠也能生活”,他的成功和快乐,并非需要人们的理解与认可。

2008年,在圈内人的极力促成下,魔岩三杰时隔十四年重新聚首在内蒙古的一个舞台上。最烦别人喊他唱《姐姐》的张楚,还是唱了《姐姐》,台下泪水和雨水齐飞。依然躁烈的何勇,依然在狂暴的歌曲之后,慢吞吞说出那句:摇滚是爷。情怀,燃得雨水都在滚烫。窦唯出场后却没有应台下一再高呼的“唱无地自容,唱黑梦”,而是全程安静地唱着听不清歌词的歌,犹如念经。

事实上,自从推出《雨吁》后,窦唯就很少再唱带有歌词的歌,而是进入一个空灵的创作境界:语虚,何以言知。但带着情怀来的观众并不买账,开始有人高喊:“傻X”。窦唯神态自若:“我不是傻X,我不牛X,我和你们一样,是普通人。”说出这句话的窦唯,又变了。两年前,他用愤怒迎合了卓伟的虚假报导——烧了报社的车。两年后,他平静,不再迎合人们的正确或错误的期望;他宽容,宽容了别人,放下了自己。

2009年,窦唯凭借《李米的猜想》中的配乐,获得金马最佳配乐奖。2013年,发布专辑《殃金咒》。2015年,窦唯再发专辑《天真君公》。音乐的道路上,窦唯坚定地行走着。再次把窦唯拉进大众视野的,是他2016年在地铁上的一张落魄照片,还进而引来一场关于何为体面的大讨论。一小撮意见领袖说:王菲的前夫不体面。还有更恶毒地说:才华若换不来体面的生活就是臭狗屎。但不体面的窦唯,只是体贴地回应了八个字:清浊自甚,神灵明鉴。其实翻译过来就是他曾说过的一句话:我尽量找一种顺乎天意的、合情合理的生活方式。有人憎恶窦唯,正是憎恶他活成了他们曾想而不得的生活。窦唯最打动你的是什么?不是笛子,不是嗓音,不是容颜,更不是八卦,而是在所有人都对着他打瞌睡的照片大肆评论的时候,他已经一觉醒来,下车出了地铁站,回家继续搞他的音乐去了。

2017年10月8日,鹿晗公布恋情,一举攻占娱乐头条。几天下来,头条都被鹿晗霸占。

许是为了躲开人们的视线,2017年10月10日凌晨,久未发声的窦唯,毫无征兆地亲自在知乎“窦唯最近在干什么?”的问题下现身回答,同时预告自己的新作品即将面世。不得不说,这种方式很窦唯。犹记得他当年的一句话:“我不求大红大紫,在百花齐放中,我愿做一棵狗尾巴草,只要让我盛开就行。”在这么一个小众平台,窦唯的回答还是迅速引来浏览22万多次、评论5000多条。怕是窦唯本人也未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其实想来原因很简单:人们感谢他又出来为我们唱歌,也感谢他一直替我们不俗气地活着,感谢他告诉我们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你觉得不快乐,是因为你追求的不是快乐,而是比别人快乐。

人们喜欢称窦唯为窦仙儿,其实,哪有仙儿。世人攘攘,他只是画着自己的画,作着自己的歌,简简单单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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