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群星不曾安眠（17）崩塌
“真是令人感动的敬业精神。”高登逊的声音传来，冷淡之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但是我提醒你们一件事，那个蘑菇现在朝你们的方向去了。”
贝拉曼和梅尔维尔依然僵持着，好像谁都没有听见高登逊博士的话。高登逊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重新开口：“无视我。没关系，送你们一个惊喜。”
他的这句话话音刚落，整间实验室随即剧烈地摇晃起来。不只是实验室，连这个建筑本身都在摇晃，程度好像是正在遭遇一场震级相当高的大地震。刚刚因为岩浆女的攻击造成的冲击在现在的震荡对比之下变得只像是轻微的抖动，梅尔维尔丝毫不怀疑这栋大厦现在还没有倒塌只是因为它采用了特别的强化工艺，和建筑组超能力者的技术支持。
“罗伊？”他带着疑问的口吻叫了出声。高登逊博士的语气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然是那种慢条斯理的样子：“与防御系统的神经重联完成。我只是做个大扫除而已，真菌类的孢子让我过敏。”
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高登逊博士的声音便消失了，像是已经离开了一样。
或许贝拉曼不清楚，但梅尔维尔瞬间便理解了现在正在发生什么。布鲁斯·罗伊·高登逊这个人的神经系统一直以来都与一座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在哪里的小型装备库相连，只要他愿意，转瞬之间便可完成对任意目标高火力的精准打击。月神内部对于高登逊博士的这种疯狂的行为态度褒贬不一，但鉴于这个人从来不肯跨出自己的实验室哪怕一步，绝大多数人都同意或许可以让博士保持现状，成为一道坚固的安全防线，毕竟不管他再怎么疯狂，也不至于出手炸了自己的地盘——
没想到大家还是低估了这位经常出人意料的天才的思维方式。
不断有石块从天花板处落下，断裂垂下的电线尾端闪着蓝色的电弧火花。梅尔维尔的护盾用在防御面前的超高温威胁上，无暇顾及从天而降的危险，只能自行小心闪避。他的攻击手段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全无效果，而当前情况下有没有时间展开布局陷阱，梅尔维尔只能在躲避的同时飞快地思考脱身的对策。
高登逊引发的轰炸似乎还没有停止，大有不把整栋楼炸平不会停止的气势。也许那男人自己已经安全离开，而且有什么不得不毁掉这里的理由。梅尔维尔能想到的理由只有这间实验室。他一边小心躲避着面前的高温，一边留神着四处都在发生的崩塌，同时环视着四周，紧张地搜索着房间里可能残存的线索。被室内战斗束缚住了手脚的贝拉曼拔出了声波枪，音爆造成的巨大冲击将梅尔维尔掀了出去。梅尔维尔在半空中利用屏障推出一个临时落脚点，一个转身再次躲掉了贝拉曼的攻击。
“不要躲。”贝拉曼说，“我收到的指令只是‘抹杀’你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让整栋楼都蒸发干净。”
“这栋楼本来就在崩塌。”梅尔维尔说着，警戒地观察着贝拉曼的举动，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刚刚拿到硬盘的那一侧的台子。那张台词在这种规格的打斗和破坏之下依然奇迹般地保持着完好。“你就一定要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和我打？”
“我知道。但指令就是指令。”贝拉曼说着再一次举起了音波枪。梅尔维尔条件反射地向旁侧闪开，却发现那人只是站在原处，并没有下一步举动。贝拉曼偏着头，微微皱着眉，表情看起来像是正在听什么东西。她耳朵上并没有戴什么通讯装置，只能解释为此刻那人听到的声音是以特定的频率和方式定向传到她耳中的。
梅尔维尔瞬间想起了那个嘴角上有一道疤的音波系能力者。看来是来自日冕的直接指令。
贝拉曼低声说了一句“收到”，然后竟然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收起了声波枪：“指令更新，你安全了。”
变化发生的过于突然，梅尔维尔丝毫不敢松懈，护盾依然挡在身前。贝拉曼完全没有理会他戒备的目光，转过身走向一面墙，口中说道：“博士的位置已经探明。上层给你的指令是原地待命。我们将在近期派人带你前往日冕接受调查。”
只说完这句话，贝拉曼抬手轰穿了墙壁。在顶楼停机坪降落之后不知在何处待命的那架银鹰受召唤而来，悬停在墙壁新开出的洞口。贝拉曼头也不回地跳上银鹰，从梅尔维尔的视线中消失。
他松了一口气。
尽管知道所谓的“原地待命”并不是指让他守在这栋不知何时就会倒塌的大楼里不出去，眼下梅尔维尔还是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在这里被彻底破坏之前，他还有一些必须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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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纱·海芠离开大楼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月神大楼早已千疮百孔，随时倒塌都不稀奇。而尽管如此，从不知何处飞来的攻击依旧没有停歇，好像硬要把整栋大楼夷为平地才会善罢甘休。她大半个身子都藏在菌丝拟态而成的巨大伞盖之下，可在一片混乱的逃生现场，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米纱掏出手机，拨通了劳恩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劳恩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蘑菇？”
“我失败了。”米纱坦言道，“你要我找的那个博士可能是个疯子，还没等我说完话就发动了攻击。现在月神大楼正在遭受轰炸……不是你干的吧？”
“不是。资料显示高登逊博士的精神与一座中等规模的装备库相连，可能是他自己出了手。”
米纱面无表情地嘀咕了一句：“真有趣，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不说这个，你没受伤吧？”
“没有。”她说，然后抬起手臂，看着一些轻微的擦伤在菌丝的帮助下快速复原，“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去睡觉。这次的任务真是额外地浪费能量。”
“你没受伤就好。”尽管收到的是“任务失败”的反馈，劳恩·艾格特的声音听起来却意外地愉悦，“刚刚收到的消息，我们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那些由‘星核’创造出的怪物现在没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