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生，一部书的书写

从某处得到第一个道德观念

关于世界——

关于正义和力量的顺序

——罗伯特•哈斯

一

从墙壁里掏出一个旧殁的王朝

看他，从衣冠冢里醒来

抵达喉咙深处，唤作一首诗

在义正言辞的事物里痴痴地，活

庙堂的魅力本来就范围狭小

心跳、呼吸协调出一种神秘的视线

看陡峭的年月充满上古的性感

那篆体的美，在语言中做过什么？

用身体藏匿吊诡的烈焰

鸿儒，气度，赤诚，忠勇

这通用的隐喻历经秦汉之风吹拂

早已注射进《尚书》的脉搏中

遗传至今日之梁邹，之韩店

二

把先秦看作一本书，伏生就是封底

书生的信仰，舞动成魅力彩旗

承托着千年的阴霾，和期许

当焦灼、无奈、徘徊，一个个

鲜活的字眼从书中走下神坛

他坚定、执着的信念汇入岁月长河

成为朝堂下最珍贵的文化索引

追溯：他是一座精神驿站

承载的风华和锦绣，铺满历史纵横

一个令真相闻风颤栗的名讳

也令我的文字感受到儒性的盈满

那些在矩阵方圆里，布下的信仰的种粒

曾根植于宅壁，此刻加持于诗行

三

敢用磷火点燃英雄的比喻么？

苍茫中，我双手合十仰望他的面孔

有良臣的地方，必是朝堂

这是诗人永远无法砺就的品格

找一个词替我走近你，抚摸褪黄的

字卷，所有的咒怨

统统收编在岁月的折痕中

时间有知，比时光更容易凝固

来韩店与伏生约一场桃花酒

饮下二两日光，听风声如叹息又如喝彩

散装的敬畏超出一切赞美的编制

袅袅炊烟簌簌花雨，苏家村悠然地呼吸

如此亲切，那个下午和傍晚

老人一直说着尚书，尚书，尚书

耄耋之年，在沐春的时节里，泪流满面

-天池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