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教师林小雷的“变身记”（八）

赵校长家的房子和学校教学楼墙挨墙，是个两间两层的小洋楼，一楼一间堂屋，另一间开着一个卖货的窗口。张德志好像熟门熟路，带着林小雷直走进堂屋，在墙角的啤酒堆上取下两件啤酒，一人提一件，出门返回。

啤酒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用白色塑料皮绳缠着的“爪子啤酒”，一爪10瓶，750毫升一瓶，劲贼大。赵校长一人发一瓶啤酒，配一个大塑料口杯，嘴上说着：“讲喝啤酒，我从来没怕过人。周主任自称海量，你最高纪录一顿喝多少？”

“我也就是在别人面前吹吹牛，在你面前，我那点酒量简直就是‘小儿科’。你连喝12瓶啤酒，还能骑摩托车回家的故事，柳林河沿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周主任顺口讲故事，把赵校长捧得脸上亮堂堂。

“先说好啊，今天上桌的，人人有份，一个不许推辞。谁要说不会喝，可以找人带。我们喝多少，带的人要带到底。”赵校长威风凛凛。

“赵校长，哪有逼着女孩子喝酒的道理啊！我们可以不参加吗？”付坤丽首先发言。

“那不行，刚才已经定下规矩了。不会喝可以，找人带。”赵校长不松口。

“赵校长，我也喝不了！就不参与了。”久未发话的吕萌萌终于开腔了。

“咦，这声音真好听！像唱歌一样。”林小雷不禁向右转头，看吕萌萌衣红、脸红的样子。

“笑话，虎父无犬女，你爸甩大（很大）的酒量，你咋可能不会喝。就这么定了！”赵校长不再废话，吩咐大家一一满上，然后带头举杯：“无酒不成礼仪！老规矩，一起抬三个门杯，然后打关，一个不漏。”说罢，一饮而尽。

桌上除了新加入的五个人，其他人好像都熟悉赵校长的风格，跟着一饮而尽。林小东见得场面多，也就入乡随俗，跟着干了。剩下四个新老师不紧不慢地喝着。

见此状况，赵校长不干了，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啥用嘛！喝个啤酒都磨磨唧唧的，快点啊，大家可都等着的。”

门杯抬罢，赵校长点兵点将：“今天的关，让两个年轻人先打。德志是我学生，你先来。后面的按照年龄大小，依次开始，我不再点名了。”

见此情景，两位女老师不干了：“我们喝不了，打不了关，申请退出。”

赵校长不依不饶：“那不行！规矩就是规矩，人人平等。还是那句话，喝不了可以找人带。你们自己先想想，一会儿找谁帮忙。”说罢，抬抬手，让张德志先开始。

张德志毫不含糊，笑着站起来，把酒杯举到赵校长面前，说：“赵校长，我从您开始，先干为敬！”说罢，咕嘟，咕嘟，咕嘟……杯子很快见底。

张德志打关，周主任招呼大家吃菜。林小雷还是早上出门时候吃的饭，早就饿了，也不客气，低头大口大口吃了一气。刚停筷子，张德志的关过来了。林小雷接了关，接着又打关，一口气喝下十四杯，整整三瓶半。林小雷有点醉了，一屁股坐下，大声说：“我胜利完成任务了。”

这时候，周主任笑着插话：“看来林老师还没看懂我们学校喝酒的规矩。刚才张老师打完关可是和你喝了‘交关酒’的哟，你要和下一个打关的喝完交关酒，这才算结束。”

好吧，林小雷咬咬牙站起来，直直地把酒杯举到吕萌萌眼前：“吕老师，咱俩喝。”吕萌萌缓缓站起来，矜持着：“你记错了吧？还没到我呢！”林小雷醉眼朦胧，看吕老师笑靥如花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颤，瞬间呆了。

见兄弟有些失态，林小东赶忙出来打圆场：“小雷酒量不佳，这杯酒我带了。”林小雷好像醉得厉害，不依不饶：“哥，我没醉，是你醉了。好，吕老师不想喝，我替她喝了。”说罢，伸手夺过吕萌萌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举起自己的杯子，也是一口见底。这之后的事情，林小雷彻底断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