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温哥华攻略 - 31

昨夜星辰昨夜风

我们起初有点羞涩，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短促且急重。原本以为像简西这样的男人应该娴熟并长驱直入。他没有。

柔软的唇先是试探，颤抖的压力下潮水般的你推我追便是眩晕一样的纠缠。唇把我们掏空，不仅是口腔，还有大脑和心灵，天旋地转，他用手温柔地抚着我的头，我用手紧紧地抱着他，双双迷失在黑暗的天际。 

“我们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耳旁呢喃，我在他的脸颊旁淡淡地亲了一口，意犹未尽。

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高跟鞋嗒嗒嗒嗒地响，我的心快要跳出胸膛。我们并肩走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一路无言。

很多话堆积在心中，却不知从何说起。言语那样世俗的东西，此时此刻，我竟找不到合衬的台词。

“你喜欢我吗？”

“你怎么看我？”

“我们.......要不要交往？“

“你希望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那些问句盘旋在脑里，渐渐打败了热吻后的激情，我几次欲张口，夜风钻进牙缝里，阻止了想吐出的每一个字。 

他的沉默让我有点沮丧，猜测这头小鹿，在乱撞我的心。

走着走着，看到了黑夜中星辰中的海湾，平静的海面低沉一片，百无聊赖地注视着这个街灯昏暗的都市，冷清的街道和夜归的男女。故事千篇一律，痴情抑或怨侣，你们自己界定。

“这是我住的公寓，一线海景。跟我来。”

我听话地跟着他穿过大理石铺满地面的大厅，高挂着炫目的水晶灯，门口坐着一个表情严肃的老年西人男子，对简西行注目礼，并无说话。

他的表情有点复杂，或者是我想多了。其实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从来没有试过第一天同人约会便到家里做客，这样好像有很多深刻的含义，我是不是太轻浮太随便了？我的双脚出卖了我，只知道要紧紧跟随。

电梯里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生怕我不跟随他到想去的那一层，我把头倚着他的肩，让幽幽的洗发水迷惑他的嗅觉。

关上房门后他猛然抱住我，又是一阵疾风骤雨潮湿的索取，让我炫晕。舌尖在热烈地跳着桑巴，恰恰，不，牛仔舞。我从被动地跟随变成了勇敢地出击，把他击败。

“我忘了买一样重要的东西，不行，你等我。”

简西说话的时候，双手正压着我的双手，十指像被施了巫术，紧紧与我的手指交缠，我无力地靠在墙上，双眼迷离，感受着贴着胸脯的满是肌肉的胸膛，和顶着身体的硬物，明明没喝几口酒，此刻却醉了。

“什么东西？一定要走吗？我好困。”

“很快，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他像一阵风飘出了门，“砰。”

我摸了摸额头，烫得很。踢掉高跟鞋，踩在软软的地毯上，看纹路像考究的波斯地毯。眼前是一片静静的海，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为大海做了一个镜框。那是一幅闪动的画，黑色的海面有钻石般的亮光。客厅里的陈设很考究，家具的风格比较复古，欧式宫廷风格的沙发，巴洛克扶手椅，墙上一幅莫奈的睡莲，干净整洁得没有过日子的烟火味，更像艺术馆的等候区。

两个卧室的灯也是开着的，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靠近客厅的卧室门口，床是北欧简约风格的大床，铺着素白的床单，两个丰满的枕头也是套着纯白的枕套，客房似宾馆，高高的床垫看着舒适。

我走回客厅，在扶手椅上坐了一回，不是很舒服，便走到客房，斜躺在床上，软软的床单有点凉，手指摸过床单，像风吹过麦浪。

卧室里的灯好像暗下去，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朦胧中看到黑暗的海，我坐在小船上，身上很暖和，被毛绒绒包围，我伸出手想去抓住夜晚的风，脸上却有凉凉的风。

我忽然睁开眼睛，窗外居然是微亮的白昼，那片海依然宁静不语。

低头一看，身上还是昨晚那件黑色低胸裙，此刻我正一个人躺在白色的床上，身上盖着一个厚厚的毛毯，黑色的丝袜也整整齐齐的。

昨晚发生了什么？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我懵懵懂懂地从毛毯里钻出来，慢慢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有一张纸条。

“昨晚你太累了，睡着了，我不忍心打扰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可以。简西。”

大海面无表情地不置可否，简西是君子还是对我没兴趣，这成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有些人，错过了可能就是一生。

默默地关上门，他是不是也把心门对我关上？我为什么会期待发生点什么，为什么会害怕发生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