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怎立

2017-03-26  本文已影响0人  无妄牵惘

很多人提及年岁都有一种默契,尽量不去触及别人的恐惧,心里堆着坟,碑上刻着生卒,蹉跎的荒诞青春,虚度的日月星辰,转眼换回生命的流逝,死亡的逼近。

三十年华谈生死有些“强说愁”,妄图躲避危机,却总被心底的颤栗刺醒。清晨的凉风肆意,总会激颤着告诉自己——三十而立。

“事业”一词巧妙地回避了谋生的衣衫褴褛,曾镌刻于掌心的梦想也被揉捏成齑粉。虞姬侍寝汉王,乌骓临阵叛逃,终丧失盖世之气,不复力拔山河。一杆尖槊,谁奈我何!不过乌江,只怕归隐江东的重新来过。

勇气需要鼓舞的刺激,我们吃了教义,吐出去自己,复刻的脸只剩杀机。行走于古铜色小径,薄雾蔼蔼,飞鸟虫鸣,我们践踏足下碎冰,伤口供养着蝇。回忆穿梭划过思绪,搅碎了双目中的悲悯,没人停下超度填路的尸体,我也不是我,你也不是你。

静坐品茗,香气化丝萦绕玉葱,美人多情难抵江山半壁,多少人甘愿躬身,采菊东篱?口中少了禅意,腹中哀怨涌起,尽是些五斗之米。

读书时,有人给我一支笔,让我愤怒的抒情。我站在山巅,天空阴霾得像泼墨的宣纸,山间盘旋的栈道上有群双目空洞的奴隶。鞭挞的痛啄不进内心。不时有人倒下,有人悲鸣,脸上却都挂着欢喜。我攥紧这支笔,用鲜血让其蓄力,纵身刺入奴隶的身躯,苍白的心脏互相撕咬,吞噬,直到一片沉寂。阴霾散去,惧怕的颤抖敲击大地,死去的奴隶站起,呼出彻耳的狰狞之音,头颅铮铮仰起,瘴气散去,幕布般厚重的云迸裂,人人举起褪下的皮,高傲地举起!

我从山巅坠入海底,口鼻灌进苦咸的泪,眼睛搜寻节点上的自己。熟悉和陌生的人围着我,喃喃自语,或许只是些无病呻吟。

流逝的生,逼近的死,日月星辰熬成沧海,荒诞青春凝成一粟,触摸碑上的生卒,掘开内心砌个坟,恐惧开闸向每个人泄来,提及年岁的人都有苟且的默契——三十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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