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晚安想法散文

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

2020-04-09  本文已影响0人  六元肺物

/这是一篇很长的文,没有章法,或者说只是流水账,从头到尾都很丧,一切都很糟糕。我不希望谁会完完整整地读完,只希望过了这些天,2020会好一点。

放假后的第三天,妈妈陪我去了医院,去做一个眼部的纠正手术。

医院里,我做了记忆以来最多的检查,验血,验光,测视力,CT检查等等,还好一切正常,所以手术得以正常进行,只是一个小手术,我也没有太紧张。

手术前的那天,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我和妈妈去医院的食堂打饭,我们刚下楼,妈妈说自己有些肚子疼,我起初并没有在意,只是我们刚到食堂,妈妈开始冒虚汗,刚过没几分钟,走路都有些困难。我让妈妈坐在餐厅的凳子上,打完饭,我们就很快的回去,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也不再敢说话,只是尽量快的走到病房。

刚到病房,妈妈就肚子疼得起不来了,满头大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在病房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隐约听见妈妈说:“去叫医生。”我赶紧去护士站,叫来了医生,可他们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个护士说要打给急诊室,我也只能看着妈妈那副痛苦的样子,等待急诊室的人过来。

去往急诊室的路上,我一句话都不敢说,到了急诊室,医生量体温,量血压,进行着平时司空见惯此刻却令人无比紧张的流程。

原来有这么多步骤啊,时间真是漫长。

这些都做完,医生让我去挂号,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样愚蠢,不知道该怎么挂号,好不容易拿出了妈妈的身份证,结果又把钱掉了一地,那一瞬间好像紧张的心情变得不重要,在工作人员面前,我尽量逼自己不要把眼泪掉下来,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掉眼泪。

挂完号之后,我到了妈妈在的病床,医生暂时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想起来要给爸爸打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我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想要心平气和地跟爸爸讲妈妈的情况,可自己又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怎么也讲不出来,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一下子哭出来了。

这个时候的妈妈比刚刚好了一点,听到我跟爸爸打电话哭,已经可以安慰我,我有点羞愧,也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年,是像妈妈一样的大人了。

《请回答1988》里有句话说:“听说神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到了妈妈的年龄,妈妈仍然是妈妈的守护神。妈妈这个词,只是叫一叫,也触动心弦。妈妈,依然力大无比。“所以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妈妈也在安慰我,让我知道这些年我心里所谓的”坚强“其实不堪一击。

说来好笑,在急诊我们只呆了一个小时,在那里的第三十分钟,妈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又躺了十几分钟,妈妈说自己已经好了,我们就回去了病房,很庆幸这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第二天,我早早地被护士叫醒,给眼睛消毒,然后就是等待,说长也不长的等待。

这是第一次接触手术,医生也一直说只是个小手术,虽然是局麻,但忍一下就好了,打心里讲,我紧张,不是因为怕疼,而是因为手术前的免责书,十几二十页订在一起,写的全是手术禁忌,一些可能的事故,可能性不高,甚至说是很小几率,但是还是有,所以有些害怕。

除了这些,我的病房里还被搬进去了一些其他器械,像氧气瓶这些,真的很吓人,虽然最后都没有用到。

大概八点多钟,医生就来了,我跟着去了手术室,妈妈和我一起,妈妈在外面等着。

怀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情,我们走到了手术室门口了。

很快,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我被推了进去,妈妈留在外面。我带上了电视剧里经常会看到的那种头套,被推着走,这里的手术室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一间堆满复杂实验器械的房间,而是很长很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排满了手术室,一间一间的陈列在一起,这个令我惊讶,我猜肯定有那么几间医生正在里面忙着做手术,手术室外也一定有像我妈妈一样紧张等待的人。护士很友好地问了我一些问题,似乎在缓解我的紧张。

我被推到指定的手术室之后,就安排躺在床上,等待了大概十几分钟,医生全部穿好了绿色的大褂,做好了消毒和术前准备工作。

我全身被几块布盖着,只露出一只右眼,然后眼睛被安上开眼器,再然后的过程,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有一个很亮的灯照着我的眼睛,耳边可以听到医生之间的谈话,记得一些像眼底,晶膜这样的名词,手术进行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长,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是最疼的,医生似乎在使劲拉我眼睛里的肌肉(手术前医生讲过大概的原理,主要是这一步比较疼),我尽量控制着去冷静,因为脸被盖着,医生又按着我的鼻子(此处医生可能没意识到,但手术台上没好意思讲,特别想要吐槽,但我怂),我只能用嘴喘气,加上有的时候很疼,所以很重地用嘴喘气。

因为是局麻,所以我能感觉到一些手术用具在我眼睛里进行一些操作,能感觉手术的最后有很细的线经过眼睛,直到最后关掉手术灯,我内心竟然竟这样想,我终于可以好好呼吸了,我太难了。

走出手术室,爸爸也来了,我们一起回到了病房。

做完手术的第二天,我们就回了家。那天距离除夕还有一天。

妈妈说:“我们是和医院杠上了”,确实,去年弟弟也是这个时候回去的,重感冒,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回去的时候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了。

临走前,我开完笑地跟妈妈说,要不我们买点口罩回去吧,不过后来走的匆忙,出去医院的时候,出租车已经来了,我们就那样回了家。

回家的第二天就是除夕。

这并不是很值得说道的事,但是那天,关于新冠肺炎的一些举措已经实行,如果在医院呆的晚一点,我们会不会就回不来了呢?

大年初一,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往常的话,大家会走街窜巷,看望老人的吧。

除了这些,奶奶好像有些不一样。

每次靠近,我都能闻到一些味道,或者说离得很远就能闻到,奶奶病了。

爷爷去世后,奶奶就变得易怒,很容易急躁。因为爷爷的原因,奶奶常常跟我说他会害怕,他住在爷爷离去的那间屋子里,冬天的时候,因为暖气,会和我一起住在楼上。

高中时,我每个礼拜都会回去一天或是两天,每次回去最高兴的好像都是她,我去学校的时候,她会跟我说,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些灰(大概是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吧)。奶奶会睡得很早,但她会很早的起来,有时候四点多,五点就起来在院子里闲逛。

大多数时候,她就坐在门口一整天,和来来往往的人闲聊,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有时候就聊几句,有时候会聊一个多两个小时奶奶记性不好,常常忘记几分钟前说的事,后来她变得笨拙,撕不开零食袋子,家里的门锁有时候也不会开。。

印象最深的是高中的某天晚上,我在楼下,突然听到楼上奶奶急切地叫我,好像还带着哭腔,我以为奶奶摔倒了我,就很急地上楼,谁知道奶奶只是开不开门,她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我尽量安抚奶奶,然后教她怎么开锁。

但有时候我也会因为这些事变得烦躁,比如每天早上很早的把我叫起来给她开门,叫她吃饭的时候永远是不吃,有时候大冷天在外面闲逛重感冒却一直嫌我们叨叨。妈妈和奶奶最多的日常就是吵架,吵不完的架。

今年是格外糟糕的一年,奶奶的情况也格外糟糕。

她已经到了要和屎尿做斗争的地步,那段时间,妈妈每天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清洗奶奶的裤子,衣服,买各种不同的药,因为奶奶总是不告诉我们她感觉怎么样,或者哪里难受,所以其实妈妈也并不清楚奶奶的病症。

家里的人想要奶奶去医院,但大家也清晰的知道这样的时候,她这样的情况去医院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建议。

前年冬天,妈妈带奶奶去医院做体检,奶奶各种不配合,许是害怕,到了这样的年级,总会害怕死亡,排斥消毒水的味道,所以奶奶只能呆在家,像等待一朵花凋谢,又不知道最后一片叶子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情况在十几天前变得格外糟糕,妈妈必须守在楼上,又过了几天,油盐不进,喝水都要吐。妈妈一个人已经照顾不了奶奶。

那几天,来探望的人几乎每天都有,奶奶还可以记得他们的名字,说两句话,但是很虚弱。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写下去了,太糟糕了。

那几天学校已经开了网课,对于照顾奶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妈妈很累,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跟我发脾气,而我也会委屈,但我说不出反驳的话,我不知道如果我反驳,她又会如何地崩溃,又会如何厌恶第二天的到来。

每天早上起来洗衣服,做饭,洗碗打扫,照顾奶奶,每件事都很小,这些很小的事情堆在一起,让妈妈烦躁,焦虑。

直到前几天,奶奶已经说不出话,眼神变得发灰,有时候手会在空中乱摸,每人都不会说出那两个字,每个人都知道奶奶在面对什么。

这样的场景我好像见过,小的时候,我也曾等待最后一片花瓣落下。

直到她也变老,变得灰暗。

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很硬,我竟一滴泪没流,我记得那天,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什么会还有作业没有交,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人只是在忍,只是在忙着大人们的事,只是在用故作坚强来承担年龄的重担,大人们,也会疼。

那些天,妈妈忙着照顾来的客人,晚上整晚整晚地熬夜。

小时候我家住着超人,他是个能修理世上任何东西的百战天龙,何时何地有谁遇到了麻烦,他就会出现,然后解决一切,就像万能侠客一样,他是个不会懦弱的超级英雄般的存在。但是,当我懂事之后才好不容易明白,只是没有被发现罢了,超人也是人。

出丧的那天,我第一次害怕眼前的一切。很多人围在一起,等待即将被枷锁固定,然后去到它所在的地方。

一声声地,把我的眼泪逼出来,那些人像黑白无常,催人走,不知道又让她走去哪里。而奶奶就躺在那个方形的大家伙里,里面放着她平时穿的衣服,盖的被子,生活用品,她和爷爷在一起了。

很难过,今年从一开始便很糟糕,很多人和我一样厌恶2020,看着新闻里那些令人揪心的消息,却无能为力。

最后用一句我很喜欢的话结尾吧,我怕再讲下去,你的心情也会变得和我一样糟。

呐,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