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ens

荷马史诗《奥德赛》中有一段关于海妖的传说。

Siren女妖们深居海洋中，是鱼尾人身，长发绕体，容颜绝世的尤物。以天籁般的歌喉蛊惑来往的水手，诱其失神倾听而触礁沉没。

特洛伊战争英雄奥德修斯归途经过此海域时，听从巫师的建议，提前就命令手下把他拴在桅杆上，并让众人都用蜡塞紧耳朵，并告诫到时一定不要理会他的摆布。当他如愿听见了曼妙销魂的歌声，开始绝望地挣扎起束缚，疯狂地叫喊让船队驶向唱歌的海妖姐妹，却并没人理睬他。耳中塞满蜡的水手们只管驾船前行驶离海域，直到歌声彻底销匿，才给他松绑。而航船走后，海妖却深深地爱上了奥德修斯，绝望地投海自尽了。

故事凄美而柔肠百转。但这是一个讲述先动情者死的故事？关于暧昧……

暧昧欲擒故纵地营造温柔的陷井，用销魂的音符撩拨琴弦，却让无论承诺或拒绝的成色，都似是而非。格式塔般地，让你自行将未知的留白主观补完，肇事者却挥发逃逸。

令我联想起模棱两可的摄影叙事，用照片讲故事，不着文字，含义取决于观者的自解自悟，给予你混淆不明的想象空间。

浪漫的精髓就在于它充满种种可能，纯调反倒是不耐看的，含蓄晦涩而细腻的灰调，才高级。一个复杂而失控的迷宫，更能激发人类浓烈去征服的激情，而过于分明，反而违和。

海王星式的暧昧，是介于黑白之间的种种可能性，即是暧昧；与之相对的，是只有纯黑白的硬调人，比如，偏爱高反差，信奉全或无的天蝎座。给后者看杉本博司的海，反而会有一种晕船的生理感。

面对暧昧，我们该有何样的调性？也许，知幻即离，离幻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