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周蔚生

1959年，河南省南阳市县城外，有一处村落，名叫何家村。村内的房子大多由一块块石头块堆积而成，是当时极其罕见的传统古居民建筑，又称石头村。

石头村一尘不染，古老的建筑、古朴的民风、悠远的古树、神奇的地貌、原始的农具，保持着原始的模样，仿佛一处世外桃源。

村落周边森林茂密，石头房村落周围的山上全是绿色，奇树异草，风景优美，气候宜人，使人一置身于此地便流连忘返。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美丽幽静的何家村里尽然有一处乱葬岗。乱葬岗就在村落人最多的地方，被人挖了一处圆形的大坑，并且没有填埋。坑下有五六米深，臭气熏天，探头往下看更是渗人，牲畜与人的尸首随处可见，惨不忍睹。

更惊奇的是，白天经常会有小娃在这里玩耍，还有孩子失足掉落坑内。掉下去的孩子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因为没有人会去花这份力气去救人，除了饥不择食、饿的天昏地暗的人。

饥荒时期，田地荒了，粮食紧张，有些人家甚至靠割树皮煮食为生，何家村村长名叫何天鮑，因为脾气火爆生性恶劣又称阿爆。有一日，阿爆在村头挂起一个羊头，摆了一个肉摊，大声吆喝着。许多村民们赶了过来，村民们一个个捂着肚子，弯着腰。一个个面色发黄，皮包骨头。他们看到何村长挂出的一条条鲜肉差点流出了口水。

“何..村长...这.这个肉怎么卖呀？”一个老头发出了从未有的声音。像是被火烤过了声带那样。

“这些肉不卖，大家记住了，现在饥荒时期，需要劳动力，只要谁家里能送出一个孩子去开荒土地的，都能领两块肉。”话音刚落，刚才还死气沉沉的人群中，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似得争先恐后的举手。吵闹声里，这座原本奄奄一息的村子好像又回到了过去时候的嘈杂。

就这样，一共有六家人家换了七个孩子，阿爆把他们带进自己村西的房子里，锁上铁栓，关上窗户。透过夕阳折射进窗户漏缝的余光，一个孩子发现了何村长床下横七竖八的人骨头，他被吓得四处乱跑，慌乱间他又奔跑到厨房，看见血淋哒滴的场面，半个死人的身体被横切在木桌上，桌子上摆满了带血的切肉刀，他们似乎明白了何村长早上卖的根本不是羊肉，村里的牲畜早就死光了，他挂的是人肉啊！

天气越来越炎热，又有些村民熬不住饥荒被活活饿死或者吃土撑死。人是越来越少。

深夜里只有阿爆的家里生气勃勃，今天他家里好像来了两个客人，他们分别是村支书老吴和他媳妇喜娘。屋里有说有笑甚是热闹，突然有个小伙一脚踢开了门大骂：“ 你们这些村干部竟然搞特殊化偷吃夜宵，我们都快饿死了。”

原来是前村的狗蛋，狗蛋忍受不了饥饿想来阿爆这里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羊肉”。餐桌上，热气腾腾的肉汤在石锅里翻滚着，冒出的香气布满整个屋子。饥肠辘辘的喜娘望着锅里的肉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来来来，狗蛋，坐下一起吃吧，今天的狗肉可香了。” 阿爆笑脸相迎将狗蛋拉到椅子上。村支书老吴实在忍不住了，他夹起一块大肉放在嘴边轻轻吹着热气，然后贪婪地咬下一口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真香啊，大家快尝尝，好吃得狠香得狠。”

于是剩下的人也开动了。不一会就吃完了一锅肉。“没关系，我再去杀一只羊来。”何村长起身走出门外。好奇的狗蛋也跟了出去，他想看看何村长到底把羊藏在那里。

一路上，狗蛋紧跟阿爆走在弯弯曲曲的颠簸土路上，阿爆尽然来到了万人坑的乱葬岗，只见他朝下面张望了一下，用熟练的手势抓起一具男人的尸体，乍一看这不是狗蛋的二舅嘛，狗蛋被吓得不轻，他不敢再看了，赶忙偷偷的跑了回去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没多久后门便有了动静，一定是阿爆带着尸体从后门进来了。狗蛋又偷偷的往里瞄了几眼。阿爆把尸体平躺下来，用切肉刀熟练的劈开人头，从颅骨内取出人脑丢进已经烧开的开水里，没几秒脑子便沉了下去，何村长又往开水里放了盐，接着他又开始剔光骨头上的肉放进另一个锅里，再打开膛，取出心、肝、肺等。最后，把四肢和躯干各个部位的肉全部剔干净。虽然人皮和人肉很薄，但是开水煮过之后很快膨胀变厚，所以人肉是越煮越多。

已经吓尿的狗蛋故作镇定回到炕上假装睡觉。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桌上又一份“美味佳肴”已经摆放整齐了。这一次喜娘也放开吃了，老吴更是用手抓起脑子啃了起来，咬下一口后，脑汁被喷了出来。狗蛋也啃起一根骨头，明知这不是狗骨头他却大赞这狗骨头真好吃。

三个人吃的撑在了炕上，谁都不敢先睡着，只有狗蛋呼呼大睡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早晨，村里人再也找不到狗蛋了。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